“哦?”赵怡然有些惊讶的转过头,忙把手上的梳子搁下,三两下就用手把头发在脑后松松挽了一个攥儿,拿过一旁的斗篷披在身上就往外江区,“走,去听听赵二如何说。”
赵怡然照旧在院子里见了赵二。
赵二微微躬身,把他们打听来的消息一一说与赵怡然听,“……昨天就觉得那为首的那人有些不寻常,我们就跟在那人后面,就见他进了一家府邸的角门。”
“因为怕打草惊蛇,我们的人没敢进去查看,只悄悄埋伏在府外。半个时辰之后,那家府里的一个管事就从角门出来了,我们的人跟了上去。就见他一路直奔了……直奔了鲁王府。
而且看那样子鲁王府的守角门的人好像认识那家的管事,他上去敲了鲁王府的角门,拿看守角门的小厮就让他进去了。”
“我们的人一直守到天黑,才见那人从鲁王府出来,一路又回了那家府邸。因为时日尚短,这两家具体有什么关系,背后是否真有鲁王府的给他们撑腰,我们现在还未查清,只能等查清了再来告诉姑娘……”
赵二说着,微微垂下头,一时让人看不清他面上的神情。
赵怡然只当他是因为没有办好差事,而心生愧意,不由安抚了一句,“辛苦了,能查到这些已经不容易了,而且竟然牵扯到了鲁王府,你们应该万事小心为上,千万不要冒进行事。”
“若是……若是背后真的是鲁王府,……咱们少不得请中人出面,把这件事摆到明面上来谈了……”
“……”赵二心里一阵复杂,有心想要把查来的消息和盘托出,又怕那件事事关重大,赵怡然惊慌之下走漏了消息,只得重新抿紧嘴,还是等主子来了,再做决定这事说不说给姑娘听吧。
“那你先下去吧,有了什么消息再来回禀。”赵怡然此时心里也不如面上那样平静,想着自家的生意要是真被鲁王府给盯上,也不知能保下多少。
因为这份担心,她甚至没有注意到赵二话里的漏洞,赵二他们跟着那为首的那人是跟到了哪家府上,赵二始终都没有说。
…………
赵怡然有些心事重重的半倚在软榻上,仔细思考这件事,照理说自家这生意虽然有些打眼,以她们从前打探到的消息来看,鲁王府一贯的作风还算不上持强凌弱,应该不会为了此就使出这种拙劣的手段才是。
他们只需派人来透个音,自家早已经准备奉上铺子的几成干股,就当是孝敬了。
但是鲁王府的人却从未露过面,反而暗中指使人来行此手段,实在是有些不合情理。
只是饶是让她此时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一直到下晌,赵二那边都没再传消息过来。
倒是王颖然身边的王嬷嬷过来了,还给她送了一封信过来。
赵怡然忙请她进了上房奉茶,自己则赶紧拆开王颖然写给自己的信。
王颖然信的内容并不多,不过寥寥几行,她只匆匆的扫了两眼就看完了。
只是内容有些让人惊讶,她忍不住又仔细的看了两遍,生怕自己看错字,误解了王颖然的意思。
王颖然信上的内容虽不多,却是直指重点,说是鲁王府里面有人惦记上了他们家的辣酱,具体是何人他们还要再确认一番,但是可以肯定是内宅的人。
只是鲁王那边知不知道此事,他们还不敢肯定,还要再查一查才能知道。
王家不愧为扎根府城多年的世家大族,这鲁王府内肯定是有他们家的眼线,只是此事时间太短,王颖然这才没能把那幕后之人给找出来。
但是看这字里行间隐含的意思,即是直指内宅,那人莫不是鲁王府里的一个女眷不成?
只是鲁王府不说又正妃和侧妃,就是那什么有品阶的如夫人,那也是有好几个人,想要查清这里面究竟是何人在暗中操作,谈何容易。
赵怡然沉吟了半晌,发觉这事目前还只能托付给王家帮忙打听,不说自己这边压根就没有人手能打听到鲁王府的内宅,就是有只怕也没有王家消息来得可靠。
更何况,既然已经是拉下脸来求了人,干脆就请王家帮着把这个事情查个清楚明白,她们也好做出应对。
她忙提笔给王颖然回信,烦请她继续帮着自己再查一查,但是要是事情太过危险,一切还以安全为上云云……
她等墨迹晾干这才把信纸折叠好装进信封内。
叫过在外面陪着王嬷嬷的春枝,让她去取了几瓶果子酒,让王嬷嬷给王颖然带回去。
她把信交给王嬷嬷,“有劳嬷嬷跑这一趟了。”
“姑娘哪里的话。”王嬷嬷忙笑着摆手,伸手接过信,贴身藏好。
显然早就得了吩咐,一句话也未多问,人就站起身。
赵怡然拿出一个荷包塞到她手里,“这一路上天寒地冻的,这给嬷嬷买杯热茶喝。”
王嬷嬷笑着捏了捏瘪瘪的荷包,面上的笑意更浓了些,“姑娘也太客气了,我们小姐日常喜欢你们铺子上的东西,这次嘱咐我来买些回去,哪就当得姑娘如此客套。”
她一边说一边已经把荷包收进了袖笼里。
那边春枝正好提着一个匣子过来。
赵怡然让她交给王嬷嬷,这才让春枝把人送到马车上。
打发走了王嬷嬷,赵怡然就让春枝去前面传话,问问赵二他们有没有谁回来了。
看着春枝小跑着去了前面,她看着刚刚垂落的棉帘子还在轻轻的晃动,不由在明间里,来回踱起步来。
她要把刚刚王家送来的消息告知赵二他们,免得他们不知深浅一下子落到鲁王府的人手里那就麻烦大了。
片刻后,春枝回来了,只是赵振兴和赵二贲四三人竟然都不在铺子里。
赵怡然不由皱了皱眉,“他们外出时可有跟铺子里面的人说,去了哪里?”
“老爷去了南郊的庄子,赵二他们不知道,早上跟姑娘回过话之后,两人就出了铺子,再也没回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