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伊甸想着晚餐时候蔺珣说的那句话,难免有些睡不着,又去骚扰系统蔺珣是不是挺喜欢原主的如果原主不作妖,他们是不是就会在一起了
系统用一个问题回答他你不是自己看过书吗
徐伊甸百思不得其解原书里蔺珣这个人设就没什么人味儿,在结婚之前对原主友好了一些,结婚之后没多久就不闻不问了,要不然原主也不会那么恨他吧
系统讳莫如深你这不是都知道了
徐伊甸又不明白了那假设蔺珣不喜欢原主,他现在说的那些话,不应该很崩人设吗可是今天晚上也没有加复乐值啊。
这题的答案系统早就准备上了在男主人设早已偏离原有设定的基础上,越到后期越难再做出巨大改变,甚至会积累到一定程度才会形成复乐值突越。
徐伊甸挠了挠头意思是复乐值越来越难加这么复杂的吗
系统言简意赅是。
徐伊甸犹豫了一会儿,支支吾吾地开口系统,你现在忙吗
系统回答得干脆利落系统的职责就是服务宿主,没有升级或维护的时候都随时待命。
徐伊甸有点不知道怎么描述这个问题,琢磨了半天才说我原来看这本书的时候就特别喜欢蔺珣,但只是喜欢一个角色那种喜欢,像是喜欢小天狼星和钢铁侠。穿过来之后见到了本人虽然很害怕,但也很喜欢,喜欢一个优秀强大的人那种喜欢。”
“可我现在感觉吧,我对他的喜欢不像是一开始的喜欢了。”
系统打字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焦虑什么意思不喜欢了吗
徐伊甸独自躺在大床上,揪着蔺珣枕巾的一角也不是,好像是一种新的喜欢。
系统轰隆隆地响了一会儿,似乎分析不出一个答案来什么是新的喜欢
徐伊甸翻了个身,盯着天花板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因为蔺珣相处起来和书里写得有些不一样,我也没接触过蔺珣这样的人,所以觉得这种感觉很新鲜,就是新的喜欢
系统的机械背景音停顿了一会儿,就像是人类屏住呼吸,过了一会儿,打字声才重新响起来有多新鲜的喜欢要是给你一个留在这个世界的机会,你愿意吗
徐伊甸“嗤”地笑了那倒是不至于,这不是我的世界啊,我终归是要走的。
系统没声了。
徐伊甸不知道它怎么了,好奇追问系统,我是不是完成了任务或者复乐值达到666,就能回去了
系统跟死了一样,连工作时的蜂鸣声都没有了。
徐伊甸叹了口气什么随时待命我看你是随时掉线。
在床上滚了一会儿,徐伊甸的眼睛就睁不开了。
估计是白天睡得有点多,他半睡半醒地好像看见从前的事儿了。
徐伊甸从小就知道自己的爸爸妈妈和别人不一样。
幼儿园开家长会,别人要么爸爸来要么妈妈来。
他不一样,他家里没人来。
而且老师也不奇怪,总是用一种半是怜悯半是嫌恶的眼神看着他。
刚开始的时候,班里的小孩其实都喜欢和他玩,后来想想可能就是因为他漂亮。
小孩子嘛,都喜欢和漂亮的小朋友玩。
但是开了几次家长会之后,那些成天围着徐伊甸的小孩慢慢就走空了。
徐伊甸也不过就是个小孩子,他就跑去问以前和他玩的最好的小朋友“津津,为什么不和我玩儿了呢”
那个小孩子也挺难过的,偷偷摸摸地告诉徐伊甸“因为我妈妈跟我说,老师跟她说,伊甸的妈妈是坏女人。”
徐伊甸其实不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但他也不知道怎么反驳,只能苍白地跟旧日的小伙伴解释“我妈妈不是坏人,她是好人。”
小伙伴撅着嘴,看起来快哭了“我妈妈说你妈妈是第三者。”
那么一点的小孩子,其实已经知道第三者不是个好词了。
刚比大人膝盖高一点的徐伊甸小面团一样的脸蛋急红了,吭吭巴巴地否认“我妈妈不是第三者。”
“那为什么你爸爸妈妈不来开家长会”小朋友看着徐伊甸,期待着他给一个解释,“你告诉我原因,我告诉我妈妈,她就让我跟你玩儿了。”
徐伊甸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来,就小声说“他们要工作。”
小孩子本来就喜欢徐伊甸,轻而易举地就相信了他。
两个小豆丁坐在沙坑里,把沙子堆成各种形状的房子。
小小的徐伊甸心里委屈,但是又勉强开心。
过了一会儿天上开始飘雨点了,老师出来让小朋友们都回教室。
看见沙坑里的两个小孩,老师快步走过来把另一个小朋友抱起来,对徐伊甸说“赶紧回教室了哦,淋了雨会着凉的。”
徐伊甸看着年轻老师温柔的笑脸,就快把刚刚小朋友告诉他的事情忘了。
老师抱着小朋友在前面走,小豆芽一样的徐伊甸迈着小短腿在后面追。
“津津妈妈是不是跟津津说过不要和伊甸玩了”老师的声音在潮湿的空气里依旧很温柔,“津津要听妈妈的话,做个乖孩子,好不好”
小朋友越过老师的肩膀,回头看着慢慢停住脚步的徐伊甸,怯生生地说了一声“好”。
同样是在一场雨里,徐伊甸被一个瘦高的女人牵着手,站在一顶黑伞底下。
女人遥遥地指向公墓里一圈黑蘑菇似的人群“那儿,埋着你爸爸。”
徐伊甸一共没见过他爸爸几面,对于“爸爸”这个词也没什么感情,但是那一刻他还是抬起头问那女人“妈妈,那以后再也见不到爸爸了吗”
女人低下头,神情复杂地看着徐伊甸的脸“你看不到了,我却能看到。”
徐伊甸听不懂“为什么”
女人的声音变得冷酷“那个骗子虽然死了,可他那双骗人的眼睛和那张骗人的嘴巴,却还长在你脸上。”
“如果没有你,”女人似乎很冷,在雨中颤抖着,“如果没有你们,我怎么会变成今天这样”
那天,他又被独自留在了雨里。
后来女人带着他去见了一个男人,什么也不解释,只是笑着跟他说“伊甸,这是新爸爸。”
大概是“爸爸”这俩字太随意了,徐伊甸懵懵懂懂地就叫了。
一直叫到女人从他和“新爸爸”的世界里消失。
自从徐伊甸的妈妈跟人跑了,继父就从老实憨厚变成了沉默寡言,又恶化成了喜怒无常。
除了要上高速拉货的日子,他经常一瓶酒喝一宿睡一天。
有时候送完货下高速,继父搂着浓妆艳抹的女人直接进了卧室。
出租屋的门板薄得好似一张纸,隔不住那些不堪入耳的动静。
徐伊甸就趴在客厅的茶几上,把耳机的声音调到最大。
做作业。
很多事情想起来不可思议,但人总是能适应的。
他对这些不疼不痒的不幸都坦然接受。
徐伊甸从来不奢求同龄人拥有的快乐生活,他只要能够无灾无难地活着,就已经特别知足了。
但是他连这点运气也没有。
又是一个缠缠绵绵的雨天,明明是个睡懒觉的好天气。
警察局一个电话打过来“你是陈雄家属吗”
徐伊甸反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陈雄是继父的名字。
在太平间里,徐伊甸看着那一摊松散的臭肉,艰难地分辨出一个熟悉的人形来。
“dna取样和齿形分析都确认过了,”值班的警察似乎想赶紧结束这让人不快的对话,敷衍道“没什么问题就出去签个字吧。”
徐伊甸浑浑噩噩地在认尸报告单上签了字,警察把他的名字读出来“徐伊甸你不是他儿子啊”
徐伊甸沉默。
警察有点同情地看着他“他是酒后驾驶加肇事逃逸,自己翻到江里去了。被撞的人已经没了,家属确定上诉,可能这两天法院就会传讯。他家里只有你一个亲属的话,赔偿逃不掉的你早点联系事务所吧。”
徐伊甸漫无目的地在雨里游荡,看着自己最后一点安稳在奔流的积水中化为泡影。
为什么会想起这些事而且画面为什么都如此生动
徐伊甸皱着眉,有些透不过气来。
系统。
几乎是愤怒的,徐伊甸想把这些念头从脑子里甩出去你在干什么
系统打字的声音委委屈屈的你不喜欢你原来的生活。
徐伊甸愤怒地质问那你怎么能这样你凭什么折磨我
系统似乎也认识到自己错了,嗡嗡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打下几个字对不起,其实我有尽量美化过的。
徐伊甸被那几个破梦折腾累了,没力气搭理系统,皱着眉强迫自己睡着。
蔺珣回到卧室的时候,看见床上的徐伊甸紧紧揪着他的枕巾,身体又自我保护似的蜷了起来,团在整张床的正中间。
蔺珣走到床边坐下,低头仔细查看徐伊甸。
只见他有些不高兴地皱着眉,眼角还有未干的湿意,攥着枕巾一角的手指因为过分用力而有些苍白,显出淡青色的血管来。
蔺珣伸手想把徐伊甸往他自己那半床上挪一挪,就听见他像只受伤的小动物似的呜咽了一声。
反正床够大,蔺珣掀开被子,像平常一样贴着边躺好了。
他只需要极少的睡眠,也只是因为需要抑制头疼才每晚上床躺一躺。
那天想要伤害陈曲的人他已经找到了,但事情似乎没有表面上这样简单粗暴,幕后之人也似乎不止一个头脑空空的黄微。
与其说背后之人想要伤害什么人,不如说是想要试探什么人。
虽然那几个打手已经再没有说话的机会了,但是对方应该也不会就此罢手。
蔺珣平静地闭上眼,脑海中浮出几个面孔。
他在其中一个上面画了红圈。
徐伊甸呢
所有的人在这场闹剧中都各司其职,只有徐伊甸的存在有些莫名其妙。
那个皮包公司,有为什么挂着“徐”的名字
蔺珣刚想到这里,原本蜷在床中间的徐伊甸又朝着他的方向拱了拱。
再任由他拱下去,蔺珣都快被他拱到地上去了。
蔺珣正准备起身换个地方,就听见徐伊甸带着鼻音告状“统很坏欺负呜还冷”说完就上手抱蔺珣的腰。
蔺珣听不懂他说的什么,却被他抱得动不了地方,想要掰开他松松挎在自己身上的手臂。
“我没做过坏事,”徐伊甸明显没睡醒,喃喃地也不知道在问谁,“为什么却总是过得很难呢”
沉默了很久,蔺珣躺回了床上,用手护住了徐伊甸的后背,轻声说“都是梦。”
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这一句,徐伊甸很熟练地把脸埋进蔺珣怀里,时间不长,呼吸就渐渐绵长了。,,,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