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人不多，现在加上你们两个也就12个人，但是以后一定会不断扩大。”张文解释道。

    “人少好啊，工作起来更顺畅一些。”我说道。

    “嗯，那就好。”张文答道。

    赵一洋洋洒洒地说了很多他上几家公司的工作经历，我心中佩服地能有这样多的工作经验，为此还申明道：“我并没有太多广告方面的实战经验，但是我愿意尝试，而且我所学的视频语言也会对广告创作很有帮助，我相信我能做的很好。”

    我的自信和活泼让张文很是欣赏，他表示愿意教我。这时赵一接到一个客户的电话就离开了。

    “上一份工作的工资是多少呢？”张文继续问道。

    我知道他会以上一家公司工资做参考，我不想说那种半实习式的工资，又怕说高了显得不真实，就在我思考的这么一会儿，张文看出我有犹豫马上说：“你也知道我们是小公司。”

    我一听这话心里就凉了：“工资不是进公司前就谈好了吗？”

    “你现在没有太多广告方面的经验，公司相当于要把你从零开始培养。”

    我微微笑了笑，点头表示同意。

    “你看1000行吗？”张文问道。

    我面露难色，心想在这样大的城市里，每天穿的光鲜亮丽，做出一副白领的样子，还不比街上要饭的呢。自从我从报纸上看到有个要饭的下班打车回家这条消息之后，就内心极其的不平衡，心想这也太不和谐了。我跟琳达说哪天看着我拿菜刀出去砍人千万不要觉得稀奇。

    “这个恐怕……”听到这个数字的时候我笑了，彻底的无奈的笑了。

    “哈哈，我逗你的，你怎么这么实在呢？”张文忽然笑了起来。

    我都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又说道：“试用期三个月，月薪2500，转正后3000，虽然工资不高，不过如果你努力还会有提成，医保养老在转正后都由公司交付。”

    在北京这样的大都市工作不久这种工资算是还可以了，既然没有经验，公司愿意担负起给你职业培训的责任，当然也不会对工资太过计较。

    “如果你同意，即日开始上班。”张文说道。

    他很会让人心里产生落差，一开始说得这样的低，让人失望，再提高一截，即使并没有达到让人满意的程度，也会让人心生满足感。几句话就成功地压低了我对于薪金的期望值。但正如他所说，我是个新人，能够有这样的机会已经很开心了。

    这让我忽然想起上一家公司的老板，他真是老奸巨猾，在五一，十一的时候不愿意给员工放假，就先放出风声，由主管说：“节庆不放假”，大家怨声载道，几近绝望。达到这种效果后，他又忽然放出话来说“老板说了，可以放一天假。”于是员工们对他感恩戴德。可以放一天总比一天不放要好得多。可是如果他不耍这个伎俩，结果会怎样呢？大家本以为要放五天假，结果只放一天，各个心存怨恨，咒骂老板。像这种技巧性的东西老板会经常使用。

    公司年龄层都在20到30之间，是个很年轻的团队，在这里大家都很随和，也不会用学历或是经验压人。

    “只要你肯学，别人总是愿意交你的。”张文说道。

    我到公司要受到一定培训。有一位穿着时尚的女孩儿接待了我，她叫林丽，是公司的前台行政人员，在给我讲解公司章程的过程中，她语言表达的很流利、精准，显得十分干练，言语中透着一股成熟和自信，明显从她身上能感觉到一种压人的气场，我不断点头答应着。

    “我们公司很OPEN的，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说出来。”林丽说道。

    “那很好啊，我就喜欢这样的气氛。”我回应道。

    “你看了公司的规章制度后有什么建议、有什么想法都可以提啊。”张文说道。

    我感觉到了这里精神都舒爽了，也活泼起来。按照琳达的说法，我一高兴就管不住自己的思维、自己的嘴，太过爱现。但我想这次不是我主动要说，而是他们主动叫我说，这样的性质不一样吧，既然是让我提想法和建议我就提一提吧。

    “我觉得既有优点，又有需要改进的地方。”我说道。

    “哦？说说看。”张文倒是很感兴趣，后来才知道领导上司都会广开言路，而广开言路的目的并不是想要采纳你的意见，而是通过你的言语判断你的态度，站在老板的角度为老板说话。

    “先说优点吧，我觉得公司虽然规模不大，却每个月都会公费娱乐。对员工这样好，实在是很有以人为本的意思。我估计小公司不比大公司，既然能顶住财力的损耗、基础设施的磨损、公司人员培养的经济压力等，关注员工的精神娱乐，的确是很值得夸耀的事情。”

    张文听了很受用。

    林丽马上补充说：“这是张经理提出来，为大家争取到的。意在让大家跟公司一起成长。规章制度里有很多优待员工的条款都是张文制定的。”

    “啊，真的嘛，那你人真好。”我听到能有体恤下属的上司倍儿感动。

    而其他几个同事却面面相觑，虽然我说的不是很肉麻，但也算是公然恭维老板。会让其他的员工感到厌恶或不安。现在想想当时他们一定以为我是张文给公司找来的托。

    “而不足之处就是，嗯，就比如说这里”，我指着员工手册说：“平常加班到九点以后公司才给员工报销晚餐，而一般正常加班也都在八点多就会结束，大家在七点以前就会饿了，这对员工来说并不合适。”

    大家一下子对我的这个提议表示了兴趣。

    张文皱了皱眉头说道：“嗯，这个的确需要考虑考虑。”

    林丽马上说：“这是公司定的制度，要老板亲自批示才能决定，张文也很为难。”

    林丽完全站在领导的角度来思考，她是前台不需要加班，自然也不需要考虑大家晚餐报销的问题。

    会后张文叫住我跟我说：“秦琴，你刚刚进入工作岗位，有些话需要考虑一下再说。要不然会影响其他员工心理状态。”

    我当时点点头，但心里还愣是没明白，心想晚饭问题会影响其他员工什么心理状态。

    后来和琳达聊起，她说：“你啊，就是有文人千百年来的弊病--话多，惹事自然也多。”

    她说的没错，我就是话痨，有些想法就是想说出来，不说出来难受。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搞管理的人本身就是和员工处于对立面。

    “为什么大家小学的时候都巨讨厌自己的班长？因为他（她）是和老师站在一条战线上的。”

    这种基层和管理层对立的问题从小就存在着。

    琳达说：“下次再想多说话就把嘴放墙上磨磨，其实还是社会经验不足，吃两次亏就懂得了。”

    直率绝不等于心直口快，无论事实是怎样的，中国人的文化都在于说三分留七分，剩下的就叫人琢磨去吧，为什么圣人受到人们的追捧，就因为他话少，常常就给一字真经让你去揣摩。说得越少，别人就越觉得你深不可测。但凡是把话全都说出来的，不仅让人觉得是大嘴巴，而且很容易让人猜透。

    还有一点，绝对不要在电梯里说公司的事情，这样做也极其不专业。不管电梯里的人是否是陌生人，人生总是很机缘巧合的，万一不认识的人是上司的朋友、公司的重要客户，亦或是现在不相干而以后可能有关系的人，后果就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