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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北京有张床(7)
    我们笑得此伏彼起,吵醒的白小宝一头雾水,我们就说他女朋友让他回电话,他不耐烦的娘娘腔:"讨厌——!"

    牛胖子没一点动静,他一心想的是给以广仔阿黄为代表的形形色色的小SB们来个洗脑。牛胖子说的也许是对的,阿黄确实是个问题人物。别的不说,这家伙的抠门指数,直逼守财奴葛朗台。他抠门闹出了笑话,差点把自己送进了医院。如果"纽东方"有校报或电台什么的话,肯定是突发性新闻。后来我们猜测他和港妹的露水情缘很快寿终正寝,可能与此有关。

    寝室如果有人买零食,通常请大家客,谁也不客气。我们最喜欢买的是西瓜,基本是轮流买,争着付钱。惟独这个中国最发达地区来的阿黄,吃大家是毫不口软,被大家吃一次难上加难。他买了东西,总是鬼子进村似的偷偷溜进寝室,吃时更是躲着大家。由于我的嗅觉异常敏锐,有一次被我逮了个现行。午睡时,忽然一阵微弱的苹果香被我的嗅觉系统捕捉,我若无其事地下床,循着味儿蹑手蹑脚地钻进他蚊帐,发现这个家伙躲被窝里无声无息啃苹果呢。我轻轻揭起被子,他惊恐地看着我,口腔里塞得满满的,就跟TMD獾猪似的,旁边还有一袋苹果。他贿赂了我一个,换取我的沉默。我觉得这事挺别扭的,但还是接了。事后我奚落他,没想到他依然故我。

    事情终于败露。一次他正在被窝里田鼠一样咀嚼时,老七一个暗号大家一拥而上,他的宝贝被洗劫一空。历经如此严峻教训,阿黄依然不长记性。几天后一傍晚,杨涛和拎着水果袋的阿黄狭路相逢,对峙了一阵,杨涛追几步,这厮居然躲到厕所去啦。杨涛火速打电话搬救兵,我们去厕所扫荡时,这个家伙正好把第十个大苹果塞进嘴里,被撑得脸红脖粗双目发直话语失禁。为了防止他的宝贝落入他人之腹,这厮居然躲到臭气熏天的厕所里,五分钟内生吞了一袋子红富士大苹果!我们吓呆了,严力果用手指在阿黄眼睛前晃动,他大而无神的眼珠子一动不动,挤出一行泪水。杨涛一把拉起阿黄,要送医院。文小东说:"哪有医院,就一个医务室。"

    "那就送医务室。"杨涛说。

    "瞧瞧,我说得没错吧。"幸灾乐祸的牛胖子趁机上纲上线,"这样的SB出了国,能为国争光吗?"

    "得饶人处且饶人,救人要紧。"我说,帮了一把手,我毕竟被他腐蚀过。

    七手八脚将阿黄扶起来像伤员一样架起来往外走,他被撑得像一条泡涨了的死鱼,脑子还清醒,听说要去医务室,垂死挣扎。以为他有话要说,停下。牛胖子观察了一会儿他骨碌碌转的眼睛,说:"知道咋整了,你们闪开!"

    牛胖子一声大喝,冷不防对准阿黄胀得青蛙似的腹部猛击一掌,阿黄一个趔趄,打出一响亮嗝儿,又一连串渐次亢奋的嗝儿,一呕,哗啦啦白花花地井喷了。我们赶紧把他弄到路边水渠,阿黄哇啦哇啦地吐了好一阵,才恢复了人形。

    "这就叫排泄系统紊乱。"牛胖子一点也不积口德。

    挨了我们一晚上的冷嘲热讽,阿黄在床上躺了一天。晚上回宿舍时,桌上摆满零食,阿黄一脸媚笑地看着我们,迎来大家赞赏。

    一天晚上,广仔扭扭捏捏地要求再次和我对调座位,大家一听都愣了。牛胖子放肆地取笑他:"呃呀妈呀,你SB啊,这才几天啊?还没开花呢,就完事啦?你早泄呀?"

    阿黄有些难言之隐的样子,其他人都让他有话就说有屁就放。阿黄忍了一会儿,咬牙切齿:"那个贱人!背着我养汉子,兄弟们给我做主啊!"

    "谁是西门庆?"白小宝问。阿黄悲愤地说是T班的。

    "行,改天哥们儿来个血洗狮子楼。"杨涛拍拍胸脯。

    我坐回原来的位置,港妹只是讪讪一笑。

    五周的培训很快过了大半,我的情况一塌糊涂。GRE考试分为Verbal(语文)、Quantitative(数学)和Logic(逻辑)三部分。总分两千四百分,各八百分。Verbal大多是一些跨学科的文献论文,涉及前沿科学、艰涩词汇、复杂语法等因素,最难啃,设置了填空、阅读、词汇三门课,课时占了一半以上。数学很简单,基本予以忽略。逻辑基本是排列组合。数学和逻辑对绝大多数中国学生都易如反掌,常拿满分。他们怕Verbal,很多学员难以考到六百五十分以上。但由于数学和逻辑加起来可轻松拿到一千五百分,所以即使语文只考五百分,也能轻易上两千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