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来说,数学问题不大,拼个命能考个七百分。逻辑比Verbal难百倍,那些严密而琐碎的组合题,错一题错一大片,到机房模拟考了几次,语文至少在六百八十分以上,数学也能上七百,但逻辑的最好成绩三百五十,最差两百,基本在两百五十左右徘徊,怎么也凑不够一千八百分。
哥们儿在匪夷所思之余,居然在"老大"之外奉献给了我另外一个雅号——无逻辑同学(先生)。任几个小兄弟怎么帮助我,脑子就是拐不了那个弯。他们一分钟可以搞定的问题,我在草稿上又是画图又是推理半小时还摸不着门,气得前全国奥数季军张琦大骂:"老大,你怎么比咱们愚校长还笨啊。"
文小东说:"我断定老大脑子肯定少了一根筋。"
我哀嚎道:"我算是死定啦,咱去外星球留学得了。"
只有牛胖子像诊断病人一样疑惑地看了我一会儿,照例来一句"呃呀妈呀",说:"上帝是公平的,能量是守衡的。MyGod!这是天才白痴的症状!"
周末晚上我们出去溜达。杨涛拉着茵茵,广仔搂着"回心转意"的港妹。不久前广仔和港妹出去野合时发现附近一个超豪华的疗养中心,我们凑近一看,居然是某国家机关的职工疗养基地,里面温泉、游泳池、餐厅、歌厅、台球室、客房、桑拿、保健室等设施一应俱全。它孤岛一样坐落在农田里,如同一豪华游艇停泊于乌泥塘。对外开放,价格离谱,一看就不属于广大人民,但属于人民的仆人。想到累了大半个月了,还是奢侈一下吧,于是蜂拥而入。男的买了游泳裤,女的租了游泳衣,争先恐后跳进游泳池,再泡温泉,打球,最后放歌。广仔真TMD黑,港妹真TMD白,俩人粘在一起,活脱脱白胡椒和黑胡椒拼在一起的"绝代双椒"。一问才知道,港妹其实生长在内地,五岁才去的香港。
我们以每四人为一组开始台球对抗赛,哪方输哪方今晚请客。俩美女当裁判。一听到张琦这个提议我就想,你小子要是不和我分一组肯定死得很难看,奥数逻辑你是老大,要玩这种街头流氓运动你们这帮掉袋子书虫就给我统统趴下吧,老大玩台球时你们还在玩***呢。果然不出我之所料,除了杨涛可以稍作抵抗,其余人等,三下五除二就被我和牛胖子解除了武装。飙歌到后半夜,两对野鸳鸯就地开房。杨涛提议午后去爬妙峰山,牛胖子一脸淫笑:"呃呀妈呀,你们牲口型的?这后半夜还不够你们爬的啊?"
我们哈哈大笑着走了。路上一阵鬼哭狼嚎,吓得田野里呱呱叫的蛙声都戛然而止。
错过了午饭,正好校内有人叫卖盒饭,周围的农民偷偷进来挖愚老大墙脚的。五元一盒,从来没买过,凑合吧。
远处眺望,几座山峰平地乍起,兀然耸立,甚为美妙,不知道妙峰山这暧昧名字是否因此而来。爬山或进香的络绎不绝,很多背着塑料桶去采集山泉。长势怪诞的松树傲立于悬崖,嶙峋的山石突兀于峭壁,绮丽的山桃花、野丁香、山茉莉、杜鹃花、麦秆菊等无规则散落各处。野兔、斑鸠和羽毛绚丽的野雉冷不防扑腾而起,惊得女生哇哇尖叫男生哈哈大笑。山涧泉水潺潺而下,山崖凹陷处,清泉汇集,没带容器的便掬手而尝,仰天而饮,有容器的盆满钵满。
越往山上走,林木越葱茏,一些掩映在深林里的庙宇、古刹越显露真容。两小时后登上主峰"莲花金顶"。放眼望去,远处庞大的京城露出参差不齐灰霾迷濛的一隅。金顶主要建筑是明清两代建成的灵感宫,十余座古刹环绕于此。我们走进灵感宫,山风徐来,松涛微鸣,香雾缭绕,佛音悠扬,人们停止说笑,屏住呼吸,双手合十,默念着奉上蚊香。此情此景,仿佛令人遁入空门,六根清净。除了牛胖子,每个人都许了个愿,一核实,居然都是希望考试过关,早日拿到大洋彼岸的Offer。离开寺院,进入树林。游玩间忽觉腹部剧痛,异口同声:"盒饭!"
没厕所,不远处又有人,狼狈不堪,只好亵渎一下美好大自然了。狗急跳墙的杨涛提议让女生先为男生站岗,茵茵怒骂道:"一点绅士风度也没有,你就不知道女士优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