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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北京有张床(9)
    众人大笑,我也骂杨涛:"就是嘛!任何情况下,都要学会女士优先。"

    两美眉一脚深一脚浅朝树林深处跑去,我们则紧张地警戒。她们一脸轻松回来后,为我们一一分配手纸。我们出恭时,两位美女又为我们望风。下山后我们气势汹汹去找卖盒饭的算账,谁知那厮早就班师回朝啦。

    培训曲终人散,我面临两个选择:一是接着上T班,二是先拿下GRE再进T班。由于再次面临当年高考时严重偏科的窘境,我决定在附近找房子住两个月,冲刺一下试试。这里很有气氛,杨涛、广仔也留下,有问题可以请教一下。

    正好有一排当地农民新修的平房,家具都是新的,还有水冲厕所。除了那个通过煤球炉传递热量的简易洗澡房,条件比"纽东方"宿舍还好。吃饭也方便,可以凑钱让房东做,也可去另一处某机关疗养院食堂。学员大规模撤离,我们到北安河镇一家最好的驴肉餐馆举行了告别晚餐,再到那个高级公仆疗养基地打了一场友谊告别赛。大家留下联系方式,预约大洋彼岸见。牛胖子说:"我就免了——过去看看玩玩还是可以的。"

    我和杨涛合住,茵茵和一个T班的女生住进最里面一间。广仔眼泪汪汪地挽留港妹,未遂。节奏一下慢下来,我每天就像神汉研究《易经》矩阵一样研究逻辑题,无聊透顶。偶尔爬爬山,打打球,要不就被拉到屋外小水泥坝踢毽子。我对北方糙汉们酷爱这个阴气十足的运动十分别扭,老是想起《水浒传》里的恶少高俅。

    我约杨星辰和李皓妙峰山一聚,他们坚持我去找他们。杨星辰生意起色很大,转眼在朝阳某高档小区买了套新房,两间住人,一间办公,新办公设备一应俱全,看得李皓和我心潮汹涌哈喇子澎湃。午饭后,又随杨星辰去附近写字楼他公司小坐。他家以前的那个亲戚女孩在里面守着,越来越像一个小白领。杨星辰说:"其实我喜欢在家办公,只是见客户才来这里。"

    "照你这个速度,要不了十年就TMD千万富豪啦。"我说。李皓给他升了十级:"杨总的目标是十倍。"

    "有八点二七倍就行啦。"杨星辰笑,"你们的目标是挣美元,一块换我八块两毛七。"

    他们问起武彤彤,我说这一段没联系。说起考试,我不置可否:"谁知道呢?试试而已。"

    返回妙峰山时和李皓同行了一段。他又搬家了,住大屯,他眼下在一家信息公司做翻译。

    两月一晃过去,逻辑水平始终固步自封于两百五十,人弄得无精打采,正式预约考试。无论结果如何,打道回府。

    我在人大校内招待所找了间一百六十元的单间住下。炎热、疲劳、紧张和劣质空调的滋滋声折磨得我一夜无眠,起床后灌了两袋酸奶,头重脚轻地赶往考场,那哀兵之势就TMD国足窝囊废上球场似的。

    一个陌生写字楼里,我被验明正身后安排到电脑前,还没考就一塌糊涂了。我对电脑还不熟练,看着屏幕做题、操作鼠标都觉得吃力。语文和数学觉得还可以,做逻辑时,我脑子习惯性地陷入混沌。我看一眼题,在草稿纸上列出条件,满头大汗做了几道题,半小时就过去啦,手忙脚乱的我不得不靠胡蒙了事。当电脑询问我,是否查询成绩并警告我一旦查询,成绩将正式计入档案时,我一咬牙点击了Yes,一千七百五十分,语文六百八十分,数学七百二十分,逻辑——三百五十分!和我当初模拟考试几乎一样,这几个月算是白学啦。

    我在电脑旁枯坐,心如死灰,在工作人员提醒下,垂头丧气离开了。我到网吧给武彤彤发了一封邮件。我顶着酷暑在大街上晃荡着,不经意间居然到了我和武彤彤亲密接触的那家旅馆。我像一个风烛残年的二战老兵,驻足于自己流过血负过伤的地方,睹物伤情,思绪纷飞,悄无声息流下一行浊泪,默默地走开了。我像一条迷失了方向的流浪狗,在大街小巷漫无目的地游荡着,直到快下班时,我才登上一辆公交车,风尘仆仆地赶往大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