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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北京有张床(5)
    白凌志对我说:"是啊,戈海洋,许大款身上拔根汗毛都比我们这小公司腰杆粗啊,你太委屈自己了。"

    许达宽开我玩笑:"我那鸡毛小店?就是靀城那么大的鱼塘都容不下他,我刚才还说他这山望着那山高呢。"

    白凌志替我解围:"换句话说,他很有追求嘛。"

    大家纷纷说那是那是,惟有我自己一脸苦笑。

    大家聊了聊生意上的事情,刘显聪和白凌志希望许达宽给他们投点资,许达宽哈哈大笑,指着我说:"这个人几年前就怂恿我投资文化产业。天啊,我一个粗人,箩筐大的字认不得几个,把我卖到阿富汗我还没醒豁(注:醒豁,四川方言,明白,反应过来。)。"

    大家把话题转到靀城。到饭局结束时,许达宽对刘显聪说他后两天去天津一趟,想让我陪同,帮我请个假,刘显聪一口答应下来。我送许达宽回饭店,一下出租车,连打几个寒噤。几个浓妆艳抹的女子黏上来,她们张着血盆大口,哈着寒气,厚厚的羽绒服敞开着,半露着胸脯和大腿,真TMD让人感动和温暖。我用靀城话感慨:"全国山河一片黄啊!"

    许达宽怂恿我:"看上了吗?看上了就挑一个,买单算我的。"

    "扫大街的也太寒碜了。"我脱口而出,"况且我有女朋友了。"

    "是吗,那我就不腐蚀你了。叫你女朋友来认识一下,等会儿再去酒吧。"

    这家北京最早的五星级酒店,外观呈城堡风格,看上去有些老态龙钟了,内部还是一流豪华。富丽堂皇的大厅中,许达宽直接走向服务台,拿出信用卡,要给我开一间房,我看了看价目表赶紧制止:"算啦,睡个觉一千多,太奢侈啦,我住得也不远。"

    许达宽说没关系没关系,我们明天一早就走,而且还有节目呢。我们就这样推来推去,那个漂亮的吧台服务员劝我:"您就别辜负了老板的一番心意啦。"

    许达宽就说:"就是嘛,不听我的,美女的该听听吧?"

    我只好笑纳了,从电梯去房间,许达宽打电话叫来两位随从,打了两圈"斗地主",许达宽有意让逢赌必输的我赢了两千多块钱。打了一阵牌,兴趣索然。许达宽让我联系朋友去三里屯喝酒,我通知天宝和于江湖,于江湖叫上了从东北躲债后潜回北京的胡蒙。牛胖子住得太远而且次日有课,不来了。我联系了燕子,她屁颠屁颠地上路了。我想了想,又给康妮打了个电话,她在加班,晚点来。

    我开始在这个暂时属于我的房间里等他们到来。房间里设施齐全,一尘不染,富贵袭人,通过卫星转播电视可以收看一些外国频道。我最满意的,还是这个五星级的床垫。柔韧性恰到好处的弹性床垫沿着我的身体凹凸起伏收缩有度,我的每一个压迫都会引起它善解人意的柔和回应,我的每一个松动都会回报以尽职尽责的反弹。

    在半空中的窗口,我俯视着楼下的亮马桥,铲冰车撒盐车紧急处理后,交通恢复。就在二十个小时前,我还蚯蚓似的蜷缩在那个破铁皮围成的臭烘烘的狭小空间里不能动弹;就在几个月前,我还住在水牢似的地下室里。真TMD如同玩了一场蹦极运动。

    几个爷们儿先到。黑中介事件后还是第一次见到胡蒙,他比以前更加意气风发。他给我们的名片显示,他已经改名胡骏,而且多了个吓人的头衔:美国"西太平洋大学"MBA博士。我惊呼他牛逼大了,他呵呵一笑:"与其卖书,还不如卖自己呢。"

    我也呵呵一笑:"行啊你,现在最值钱的就是人才,一千万小Case。"

    燕子殿后。这次,燕子打扮得如同一只孔雀。头发高耸,上面插着绑着一些花花绿绿的装饰物,灯光下荧光闪闪;眼圈和眼线都很浓很重,看着跟瓷器国国宝似的;她嘴唇猩红的唇膏,就像一摊血迹,因为寒冷还在持续颤动;而厚厚的一层粉底,看上去就像一层灰尘。燕子一见到我们就诉苦:"门卫不让我进,把人家看成什么人啦,什么玩意儿!"

    我很不满:"我要是保安也不放你进来,你就不能打扮得稍微淑女一些?你这个打扮,我们怎么跟你出去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