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开!”希凤尖叫着扑过来推了郭铁一把,就在这眨眼功夫,“啪!”地一声枪响,她晃了晃扑倒在地上……】
1
石坚强也转业到县公安局工作,负责筹建治安队伍及全县的治安组织机构。这天,汇报完工作刚想告辞。
“别急,我还有事跟你说。”张复阳放下手里的文件,“昨天你妈来说要把你和秀兰的婚事办了。你把手头的工作交代一下,跟秀兰回去帮你妈忙活忙活。”
“急啥呀,工作这么忙……”
“再忙也得结婚,人这一生结婚生子可是大事。你妈都把日子定下来了,腊月二十六那天。我已通知秀兰从土改工作队回来,现在县委女工宿舍等着呢,你快过去吧。”
“你说我妈,这不是包办吗?”
“屁话!啥叫包办?还不是你自己跟秀兰搞上的?”张复阳瞅着他,“告诉你,这是我和你妈一块定的,正日子那天我还要去当证婚人呢!”
“是吗?那可太好了!谢谢您了,张书记。”
“谈家里事,叫我张大伯。”
“是!张书记,不!张大伯。”
“看把你小子乐的,嘴上说不急,哼哼,恐怕连做梦都想娶媳妇,臭小子,还跟我装蒜!”
石坚强嘿嘿乐了。
“滚吧。”
“是!”
“回来!好好对待秀兰,她父母都牺牲了,别让她再受什么委屈。告诉你,要是她来告状,我可饶不了你!哦对了,我也嘱咐秀兰了,你妈这辈子吃了不少苦,熬到今天不容易,你们要好好孝敬她。”
“是。”坚强眼圈红了。
“去吧。”
“咣咣!”石坚强敲响女工寝室的门。
“谁呀?等等。”随着话音门开了,秀兰站在面前。今天,她脱下军装换了身新衣服,淡青色棉裤,蓝底小白花棉袄,青布面绣花棉鞋,梳着齐耳根短发,还用红绒绳系根刷子,像换了个人似的。
“傻瞅啥呀?进来吧。”秀兰的脸腾地红了,低声叫道。
石坚强走进屋坐在床沿上,笑道:“嘿嘿,越长越俊了。”
“贫嘴!”
“真的,我都不敢认了。”
“瞎说,才分手几天啊?”
“几天?差不多有好几个月了吧?”
“满打满算不过二十几天……”
“那我咋觉得有半年了呢?”
“你七老了八十了记性这么不好?”
“所以呀,妈急着叫咱俩儿结婚呢。”
“哼!是妈急还是你急?”
“当然我比妈还急呀!我做梦都娶媳妇……”
“没出息!”
“嘿嘿,哪个光棍儿不想娶媳妇?”
“得得得!咱爸妈咋生出你这么个巧八哥!”
“还不是在队伍上锻炼的……”
“呸!你可别糟蹋咱部队,谁像你?”
“我咋的?哪次战斗我不是冲在前面?张政委不止一次表扬我呢!”
“看把你能耐的!”秀兰笑着瞪了他一眼,随即递过棉衣,“换上。”
石坚强瞅了瞅,说:“我还是穿军装吧。”
“咱是种地的,穿军装打仗是被逼无奈。”
“穿军装多威武精神。”
“换不换?”秀兰生气地问。
石坚强仍然坐在那不动。
“哼,张书记说了,以后你不听我的,就让他收拾你……”
“哎哎,你别动不动就打小报告啊。”
“就看你如何表现了。”秀兰说罢,咯咯乐了。
这套棉衣是秀兰当年用李大叔的衣服改做的,虽旧但洗得干干净净,叠得工工整整。石坚强边穿边说:“没想到这衣服你还留着呢……”
“当然得留着了,是个念想啊。”
“还是你心细。”
秀兰拿过小镜子,说:“照照,看咋样?”
“咋样?你把一名革命战士变成了老农。”
“老农咋的?老农是你的本分,还想打一辈子仗啊?”
“那倒不是,但不打仗不等于就得脱下军装啊。”
“哎哎,我可把话说到前头,你可不能忘本,翻土啦喀啦的,永远都是!”
“是!首长。”石坚强立正,敬礼。
“扑哧!”秀兰乐了。
两人说说笑笑奔向张家屯,虽然数九寒天大雪飘飘,但他们心里热乎乎的浑身涌荡着滚滚暖流。
桂英安排好屯子里的事后,就匆匆回来收拾新房。房子是乡亲们帮助盖的,三大间,中间是厨房,东西屋。自从八岁跟爹妈闯关东在这落脚后,她从没离开过张家屯,这里土亲、水亲、人更亲。大山就埋在狼山下,她要陪丈夫。所以,张书记让她回屯当农会主席,桂英爽快地答应了。回屯后,她带领乡亲们风风火火搞土改、分田地,工作开展的有声有色。
此时见他们回来,忙洗手做饭。秀兰跟过去做下手,坚强去里屋用白纸糊墙,乡亲们闻讯也都赶来帮忙,屋里说笑声不断,一片喜气热闹的景象。
第二天,坚强和秀兰去给亲人上坟,告慰九泉之下的英灵。赶回来时天已黑了,驼鹿爬犁刚进屯头。“嘡!”忽听一声枪响。“有情况!”石坚强抽出手枪,跳下爬犁跑进屯子。秀英也跳下去,紧随其后。屯里大火熊熊,枪声、狗叫声、人们呼喊声和孩子们的哭叫声响成一片。
“是谁放火打枪!?”石坚强向迎面跑来的乡亲问道。
“胡子!大锅盔的胡子下山了!……”
大锅盔的胡子!怎么可能?石坚强脑海里打个问号。此时,屯子里冲出五六匹马来,骑在马上的人正在向乡亲们射击。“啪!”他抬手一枪,撂倒前面的胡子。“啪啪啪!……”秀英也开枪射击。
“并肩子,点子来了!扯呼!”胡子们叫喊着冲出屯子,隐没进黑乎乎的山林里……
坚强和秀兰忙返回来扑火救人。
火着得最大最烈的地方是关家大院,现在是村农会所在地,火光冲天,浓烟滚滚。雪地上躺着几个人,痛苦地呻吟着……
“秦爷爷!”石坚强跑过去扶起秦老爷子。
秦老爷子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说:“榔头,你妈领我们开会合计成立合作组搞春耕的事儿,没想到胡子把我们堵在屋里,叫交出枪来。你妈想跟他们讲讲理儿,刚走出屋去他们就开了火儿。麻溜去看看你妈吧……”
“大娘!大娘!你醒醒啊!”秀兰哭喊着。
“秦爷爷,你先别动。”石坚强跑了过去。
桂英躺在秀兰怀里,浑身是血,头发蓬乱,怒目圆睁,手里攥着枪……
“妈!妈-----!”石坚强扑上去大声叫着,可她再也听不到了。
石坚强和秀兰把母亲和牺牲的三名村干部以及遇害的两位老人抬到偏房里,给他们擦洗干净,换上干净衣服,安葬了。
乡亲们都哭了,嚷嚷着要去报仇。
“你们听清了吗?确实是大锅盔的胡子?”石坚强问。
“咋没听清?他们自个儿报的山头名号。”
农会的房子、村干部的家都被大火烧了,很明显,胡子是冲村干部来的。按情理说,孙希阳不会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石坚强冷静地想了想,说:“他们很可能是假冒的,大伙先别急,这事得调查清楚。”
第二天,石坚强和秀兰赶回城向张复阳做了汇报。张复阳听了,露出震惊和痛苦的神情,立刻派公安人员进行调查,然后说:“你们的爸爸妈妈都是好样的,是为革命牺牲的,党和人民都不会忘记他们。我一定把这件事查清楚,找出凶手,为你们的父母和牺牲的同志们报仇!”
秀兰问:“张书记,如果不是孙大胡子干的,那又是谁呢?”
张复阳说:“情况很复杂,孙大胡子不会干,谁又能保证不是大锅盔的人?”
“张书记,我去趟大锅盔。”石坚强说。
“也好,郭铁很长时间没消息了,你去了解了解情况。不过,记住,遇事要冷静、机智。”
“我也去。”秀兰说。
“你就不要去了,先回工作队吧。”张复阳说。
2
告别张复阳和秀兰,石坚强骑上大白马飞驰而去,寒冷的冬天,山野上翻滚着大烟泡,他心中却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一见石坚强,孙希阳问:“你妈她好吗?哦,你这是来请我去喝喜酒的吧?”
石坚强的脸色很不好。
“说话呀小子,肯定是有急事儿,要不大老远的你跑来干啥?”孙希阳追问道。
郭铁问:“坚强,发生什么事了?”
石坚强把张家屯遭胡子袭击,妈和村干部遇害的事说了。
“妈了巴子的谁干的?!”孙希阳气愤地叫道。
“没留下马脚?”徐彪问。
石坚强说:“留是留了,不过……”
“有屁麻溜放!都急死老子了。”灵空大和尚催促说。
“急啥呀,让他慢慢说。”孙希凤抹了一把眼泪,说。
石坚强说:“他们报了山头名号,说是大锅盔的……”
“啥?!你再说一遍。”孙希阳以为自己听错了,追问道。
坚强又重复了一遍。
“你小子胡说!”灵空大和尚说。
孙希凤说:“你朝他使啥厉害?是那些人递的门槛子。”
“妈了巴子的,这是冲着我来的,明知道张家屯是我的地盘,跟老石家交情深,给我眼罩戴。哼!我非查出那帮王八蛋不可!”孙希阳说。
灵空大和尚说:“谁吃了豹子胆敢栽赃陷害咱?”
徐彪说:“大哥,咱大锅盔乱得很,有些事儿很邪性,也说不定……”
“你是说有内鬼?”孙希阳问。
徐彪点点头。
孙希阳说:“都他妈了巴子的给我招呼到大厅来,我要亲自查问!”
按照山规,以往谁敢背着孙希阳做事?可眼下他自己都不敢叫真了。
回山不久,清风道长和白慕然带着一伙人跟来了。“大当家,听说你打了个大胜仗,我一是来给你贺喜。二呢,也是替慕然给你赔个不是。他没跟你去打仗实是不该,尽管他说那天晚上不知你们啥时走的,但我心思他有临阵逃脱之嫌。琢磨来琢磨去,就凭着张老脸来了,还请大当家给他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其实,那天去李家围子伏击,孙希阳是有意甩开白慕然的。他对清风道长开出的条件很不满意,也失去了对白慕然的信任。这也是他下决心跟抗联游击队合作的原因之一。没想到他们是屁股上的死马蝗----叮上就甩不掉了。他心理清楚,清风道长之所以如此说,不过是搬石头过壕沟----给自己搭台阶而已。既然如此,且看他将要如何?想到此,孙希阳笑脸相迎,说:“道长说哪里话?没啥大不了的……”
然后,叫人搬坐、倒茶。
清风道长落座,说:“不过,老朋友,我也不能让你在弟兄们面前不好说话。嗯,我这回给您带来了厚礼……”
“哦?”孙希阳的小眼睛闪着警惕的光。
清风道长掏出张纸递过来,说:“大当家,您看看。”
孙希阳接过来一看又是任命状,任命他为东北先遣军第一军第201师54团上校旅长。
“满意不?老伙计。”
孙希阳略一沉思,说:“道长,您的美意和情意老弟我心领了。说实话,我已没那份心思了……”
“哎,想当初大当家独霸一方呼风唤雨,是个响当当的江湖豪杰!如今怎么说出如此气馁的话来?”
“眼下我不比当初,就是给个司令的头衔又有啥用?……”
“哎哎,老伙计,不就是缺人马吗?这回,我把我的家底都给您带来了。”
“啥?您是说,您把您那些人给我带来了?”孙希阳惊异地问。
“嗯。”清风道长点点头,“您知道,我整那些人是为防备小鬼子的。如今抗战胜利了,您又急着用人,我想助你一臂之力。”
这哪是死马蝗?分明是群蛇蝎!如今看来……可要是推辞,不仅缺少理由,面子上过不去,还会引起他们的怨恨。特别是在这时候,只能交友不能结怨。既然如此,何不顺水推舟买他个人情?哼!就是群蛇蝎,我孙大胡子也要吞下去!想到此,孙希阳双手抱拳,说:“够意思!道长,小弟在此谢过了。”
“但弟兄们有个条件,不知大当家肯否答应?”
“啥条件?尽管说。”
“他们在一块儿呆惯了,都不愿意分开。”
“就这?”
“就这。”
“中!”孙希阳满口应承。
清风道长欠欠屁股,说:“说句实在的,老伙计,我真担心你们叫共产党给忽悠了。”
“道长多虑了,我孙大胡子是啥人您不是不知道……”
“那是那是,大当家眼里不揉沙子!”
“哈哈哈…….”孙希阳一语双关地说:“我孙大胡子不管对谁讲的就是个‘诚’字,谁要是跟我耍心眼儿,妈了巴子的那是瞎了狗眼!”
“那是那是!不过,共产党最会挖墙脚儿,大当家当心才是。”
“放心吧,道长。”
清风道长走后,孙希阳坐在那皱着眉头想心事。清风道长表面上把人送给他,其实是来搅局或是来躲灾的,如此不仅保存了实力,还增强了白慕然在大锅盔的势力,可谓一箭双雕……老狐狸!但不管怎么说,他们只要在大锅盔就得听我孙大胡子的!白慕然又能怎么着?孙猴子再厉害也跳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
然而,白慕然真的跟从前大不一样了,常带那些人下山劫道、砸大户,骚扰村屯,搞得鸡犬不宁。
徐彪说:“大哥,我看这些人不地道,还是分到各柜去吧。”
孙希阳说:“我哪能说话不算数?你跟白慕然说说,让他们都给我消停点儿!”
但是,白慕然依然我行我素。
徐彪去找郭铁商量。
郭铁说:“清风道长这步棋不简单哪,背后有啥猫腻也说不定,咱先让他得瑟得瑟,把狐狸尾巴露出来再收拾他们!”
张家屯一出这档子事,郭铁和徐彪立刻就想到了白慕然。
孙希阳也怀疑白慕然,不过又想,白慕然知道他跟老石家的交情能不有所顾及?再说了,白慕然缺心眼子啊,这时候还去杀人放火?所以,孙希阳决心找出凶手给老石家报仇,也想借机会敲山震虎,叫白慕然收敛些。
人都集中到大厅里。
孙希阳问:“最近这两天谁下山了?”
没人吱声。
“那这么说是没人下山了?”
“有!”说这话的是柱子。
“是你?”
“不是我,是白当家。”柱子说。
“你他妈的算老几?哪有你说话的份?”白慕然骂道。
孙希阳说:“让他说!”
白慕然说:“大当家,别听他胡说八道!我跟弟兄们在一起,不信您问问他们。”
“是你让他们……”
“啪!”地一声枪响,柱子的话还没说完就栽倒在地上了。
没想到白慕然会突然开枪,更让人意外的是就在众人愣神的瞬间,他竟跳过去用枪顶住了孙希阳的脑袋。几乎就在同时,突然闯进一帮人来枪口对准了各位当家的。
“都给我老实点!”白慕然声嘶力竭地叫道。
“慕然,你……你想干啥?”孙希阳极力控制着愤怒和恐惧,语气平静地问。
“大当家,我没别的意思。”白慕然阴阴一笑,“跟您说实在的,张家屯的事儿是我让他们干的。大当家,我知道你是个重情义的人,跟老石家有交情。但我这么做不是给您难堪,而是让您甩掉包袱带领弟兄们奔个好前程。”
“屁话!石大山对咱大锅盔有恩,你这么做不是恩将仇报吗?”孙希阳说。
“大当家,您是个干大事的人。俗话说,丢卒保车。不能因小失大呀。张家屯的人都是共产党那溜子的,您要是想跟共产党走还犯得着回大锅盔?既然如此,那还顾及张家屯的人干什么?”白慕然信口雌黄,滔滔不绝地发表着谬论。
孙希阳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白慕然摸透了他的心思。一直以来他总是处于矛盾之中,因而造成眼下这样的局面。怎么办?如果听白慕然的,那郭铁、希凤他们能答应吗?
徐彪说:“慕然,把枪放下,都是自家兄弟有话好好说。”
“别忽悠我了!”白慕然愤愤不平,“你什么时把我当兄弟看了,哼!这些年我受够了窝囊气!”
“那我给你赔不是了。”徐彪推开胸前的枪口,走上一步,“慕然,你不看僧面看佛面,我对不住你,兄弟们对不住你,大当家可待你不薄啊。再说了,大当家跟清风道长是老交情,你这样对待大当家,以后在道长面前也不好交代。老弟,你不想想,你要是把大当家怎么着了,大锅盔你下得去吗?”
“我……我也不想把大当家怎么着,只要他答应我的条件,大家都没事儿!”白慕然说。
“什么条件?你说。”徐彪说。
“那你们都听着:第一,大当家发表个**拥蒋宣言;第二,带领弟兄们投奔国军去;第三,清除队伍中的**分子……”白慕然得意洋洋地说着。
突然,身后猛地窜上一个人来抬脚踢飞了他的手枪,随即把他掀翻在地上,一只脚踏上他的后背,喝道:“不许动!”
大家定睛一看,是郭铁!原来见白慕然的人冲进来,他闪身躲到屏风后面。那些人由于不熟悉大厅的环境,只顾逼住各位当家的,没想到他瞅准机会冲出来,制住狂妄的白慕然。
白慕然的人一下子慌了,纷纷端起枪。此时,门外冲进一群人把他们包围起来。双方怒目圆睁,枪口对枪口,气氛就像火药桶随时都会爆炸……
孙希阳喝道:“都给我把枪放下!”
没人听从,气得他浑身直哆嗦。
郭铁拎起白慕然,枪口顶住他的脑袋,喝道:“让你的人把枪放下!”
白慕然忙叫道:“都他妈的把枪放下!”
那些人纷纷放下枪。
徐彪喝道:“把他们的枪下了!”
韩家林和弟兄们收了他们的抢。
白慕然就像泄气的皮球----瘪了。
郭铁一使劲,把他甩到孙希阳面前。
白慕然跪在地上,脸色苍白,满头冒汗,抬头说:“大当家,我对您忠心耿耿,从没二心,我这么做都是为您好啊……”
他的人齐声道:“我们誓死跟着大当家,绝没二心!”
孙希阳起初恨不得统统毙了他们,此时却下不去手了。如今正是用人之际,多几个人就多些力量,将来不管谁掌握天下都是讨价还价的资本……
郭铁说:“这些人心怀叵测,作恶多端,血债累累,不杀,对不起石大山,对不起张家屯的乡亲们,不足以平民愤……”
“躲开!”希凤尖叫着扑过来推了郭铁一把,就在这眨眼功夫,“啪!”地一声枪响,她晃了晃扑倒在地上。几乎就在同时,“啪!”石坚强的枪也响了。“啊!”地一声惨叫,房梁上掉下一个人来,重重摔在地上。徐彪把那人踢转过身来,不禁大吃一惊,此人竟然是何贵!
郭铁抱起希凤,喊道:“希凤!你醒醒!你醒醒!……”
希凤身受重伤,鲜血直流,昏迷过去。
孙希阳叫道:“老医倌!老医倌!麻溜抢救!……”
老医倌忙跑过来包扎。
白慕然站起身刚想说什么,被灵空大和尚窜过来手起刀落砍下脑袋,“呲!”一股鲜血直喷屋顶,没头的身子挺了挺,“噗嗵!”一下栽倒在地上。
这情景极为恐怖,都把人们惊呆了。屋里死一般静,恐怕掉根针都能听到响声,空气像凝固了一样让人喘不上气来。“弟兄们拼了!”突然一声嚎叫,就像炸弹引爆了整个大厅。
“轰!”白慕然的人突然冲过来抢夺刀枪,与大锅盔的弟兄们扭打在一起。由于离得太近,双方纷纷用铁兵器厮杀起来。
孙希阳喝道:“住手!住手!都给我住手!……”
此时谁还听他的?大厅里乱糟糟的,刀枪的撞击声和惨叫声响成一片。郭铁抱起希凤,孙希阳、徐彪和灵空大和尚保护着,坚强在前面开路,冲进密室。
“你们等着,我去收拾那帮王八羔子!”灵空大和尚提着虎头刀,返身加入混战。
孙希阳叫道:“只要投降就不要杀!”
灵空大和尚也不答话,朝大锅盔的人叫道:“都给我让开!”只见他手起刀落,白光一闪之间,人头落地,血喷如注。这场混战,虽然得以平息,但双方死伤惨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