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的头天晚上邹师傅问他放假回不回家,他说回去,邹师傅问现在走吗?他说明天一早,今天晚上还有点事。其实是他和刘丽约好的,刘丽的父母1号早晨要回老家看望爷爷奶奶,她谎称自己要值班离不开不跟他们一起走。
刘丽的父母是早晨七点三十分走的,他是七点四十来到刘丽家的。他们把思念、渴望融入到爱的海洋之中,任爱的浪潮汹涌澎湃,卧室、沙发、地板无处不是他们爱的天堂,一颦一笑,一哀一嗔,一举一动无不闪烁着爱的火花……不知经历了几多潮起潮落,几许酣畅淋漓,当一切重新归于平静之后,他们的呼吸被催化成了一个频率、心跳被催化成了一个频率,相拥相抱的他们觉得自己早已与另一个个体融化成了永远不可分割的一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我要娶你”他爱怜地抚慰着怀里的玉人,暗暗下定决心要用尽全部的身心来拥有她、爱护她。
“嗯”她把身体向他靠得更加紧了。
“我说我要娶你,我一刻也不想离开你了”他以为她没听清自己的话。
“嗯”。她爱他,无时无刻不在想他,一分一秒也不想离开他,她渴望着有朝一日能跟他光明正大地携手走在大街上,能跟他一起参加宴会联欢,堂堂正正地唱一曲《夫妻双双把家还》,更盼望着他早日能用那有力的臂膀把自己抱上大花轿……,但她知道他的难处,不想给他本来就不轻松的思想增加新的痛苦。她爱他,哪怕一生一世她也要等,即使等不到那一天她还要一直这么默默地等待下去,只要他爱自己就够了。她感觉到了他对自己的爱,不用他说她也知道他会为她着想,会为他们的未来努力的,她如果给他施加压力只会增加他的烦恼,她认为“聪明的女人一要会识别爱的真伪,不能被假的爱所蒙骗,也不能让真爱从自己的身边错过。二是要懂得享受爱和制造ai,不让自己爱的人烦恼,让他永远感觉自己是他最佳的休养生息的良港,是保持爱情之树长青的不老仙丹”。她说:“我也想,但是谁让我们的缘份来得晚呢,只要我们相爱就足够了,总之我不想让你为难”。
“你真好,我一定要娶你”张念鲁使出全身的力气把她抱得更紧了。
她在他怀抱里再度被融化了。
“天太晚了,你也该走了”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下定决心把这句话说出了口。
“不”他实在不想打碎这份美好,“我今天晚上不走行吗?”
“好了,我知道你爱我,舍不得离开”此时的她就像一个慈爱的母亲抚摸着他的头说,“但是,如果你回去晚了,又该有麻烦了,我是不想让你难过,你难过我的日子会好过吗?我们的日子还长,今天晚上回去睡个好觉,明天一早我们又会在一起了,放心吧,好东西只给你一个人留着,别人偷不去抢不去,谁要也不给”。
“再呆一会儿,就一会儿好吗”他像孩子一样耍起了赖皮。
“好,说好了就一会,我先去给你煮点饺子”。
“我不让你走嘛”他抱着她不松手。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来日方长”披了一件睡衣下了地,“一定要吃点,男人靠胃,女人靠睡,我的老头子都劳累一天了,我这当老婆的自然要给你补养补养了”。
他抬头发现卧室门框上方的表针已经指向了八点钟,原来他们在一起已经快活了十三四个小时,难怪人们都说春宵苦短,看来春日也长不到哪里去。他“扑哧”乐出了声。
“你在哪傻笑啥呢?”正好走到门口的她转身笑眯眯地问。这一转动身上没系带子的睡衣全开了,真可谓春光全泄,百媚千娇,风情万种,令他心旌摇荡,无法自制,起身向她扑去……
九点钟他才依依不舍地跟刘丽吻别,路过公安局门口时遇见了捧着一大纸盒子东西的绍孟泽,他是冯丽颖的丈夫,也是他们高中上一届毕业的校友,两人也比较熟。
“这么晚了你不回家在街上闲逛什么呢?小心丽颖挠你”。
“原来是老张啊,刚才扫黄去了,这不收了这么一大包东西,一类的二类的都有,要不要拿两本回去和丁珍珍参研参研?”绍孟泽一米八五的大个,浓眉大眼,可以称得上相貌堂堂。
“得了吧,我用不着,还是你拿回去和丽颖参研去吧,哥几个好长时间没聚会了,哪天整两杯?”
“可不是吗,你提升的喜酒还没喝呢,前两天丽颖和你们那帮同学聚会可就少你,她们可没少骂你摆官架子,不与民同乐”。
“那天正好我去市里开会了,说好了有时间我做东补上”。
“还用有时间,明天不就放假吗?”绍孟泽是个有名的酒鬼听见酒就走不动道,每次同学聚会不论让不让带家属只要他知道准得想方设法参加,弄得冯丽颖几次当着同学的面让他下不来台他也不往心里去,该来还来,该吃还吃,该喝还喝。
“明天可不行”他想起了与刘丽的约会忙说。
“得,你是书记,忙,那就改天吧,可别忘了有空给我来电话,我随时恭候”说完弯腰去抱箱子,上面的一堆光碟散了一地,他忙放下箱子去捡,张念鲁也弯下腰帮他的忙,这些光碟的封面上都是些光身子的男男女女,一看就知道正是绍孟泽他们治安科管的业务。
“你们公安工作真是丰富多彩呀?小心管好自己,别入了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嘴上与绍孟泽调侃,眼睛和心思却全放在了光碟上了。
“咱是谁呀?受党培养教育多年百炼成钢的人民公安战士,常在河边站就是不把鞋来湿”。
“你就吹吧,听听老百姓怎么说你们的吧,心黑手狠外带坏,五毒俱全干警官,也就是冯丽颖好胡弄吧,搁别人早大义灭亲了”。
“别损我了,乡镇干部的名声也好不到哪去,‘村村都有丈母娘’那是说谁呢?老冯还等我回家吃饭呢,我得赶快把东西送到局里,我说你也别假正经了,上边这些你都拿去吧,省着我往楼上搬再掉下来”他见张念鲁还有些刘疑就说,“都是过来人了,看看出不了什么事的”。
张念鲁将那堆光碟整理整齐放入自己的公文里,突然觉得包变得非常沉重危险,就象放进了一棵重磅炸弹。一路上他都在想要不要把这些东西交给丁珍珍?自己如果做了是不是太不是人了?她毕竟是救过自己的命并且跟他在一起生活了十几年,还生了一个可爱女儿的妻子呀,他这么做不是逼良为娼也是诱良为娼,甚至于比这个还要缺德,简直就与旧社会赌徒二溜子流氓混蛋卖妻求荣,卖妻入娼的卑鄙行径别无二致。但是如果自己不这么做就对不起刘丽,自己后半生的幸福也就不会有了。思想斗争的痛苦比肉体的痛苦往往更残酷,更让人难以忍受。此时的张念鲁正处在这样的情感漩涡之中不能自拔。
开门的依然是任国栋,殷勤得有些卑微地问候他回来了,等他进门在后面紧倒小步跟着进了室内。他很烦他,这种烦中还带有明显的恨和蔑视的成分,他知道这种感觉是因为他想到这个人会和丁珍珍即将发生什么而引起的。
他连句话都没跟他说直接进了卧室关上了门,把任国栋刚要凑上来的热脸直接甩到门板上连凉屁股也不给他贴。
孩子和丁珍珍都睡下了,他小心翼翼地把孩子往床里挪挪在边上为自己腾出一块容身之地躺下,由于白天折腾得太过疲劳不大一会便进入了梦香。
他是被丁珍珍搡的醒的。
丁珍珍夜里起夜发现他回来了,故意没有惊动他,她更感兴趣的是他的包,确切的说是关心那个存折。
她没有翻到存折却看到了那些乱七八糟的光碟,这让她更加火冒三丈。再笨她也是女人,也能感觉到丈夫对自己的感情的变化。她要守住这个家就要勇于保卫自己的男人不被别的女人抢走。男人老也不回家,偶尔回来跟她住在一起不是说累就是说自己可能得了病不与自己做夫妻之事,她知道他在外面可能有女人了,尽管经过调查知道最终上次自己抓赵小小抓错了,但她还是认为一个男人不是外面有人了断不会这么长时间不碰自己的身子的。现在这个男人在外面居然看这些肉麻的东西,没有问题才怪呢?前些年他不愿意碰自己,她听丽人老板娘说过男人看了这类东西就犯贱的话,厚着脸皮从丽人老板娘那里借来看了两次,初时他还装正经不正眼瞧,看着看着他就忍不住了一挺身把她撂倒了……。现在他的包里装着这些东西一定是跟别的女人看去了,说不定也跟别的女人挺身……
“你给我说,这是怎么回事?”
丁珍珍只穿着短裤背心站在地中间虎视眈眈地怒视自己,他懒得看她,说:“干什么呀,连个囫囵觉都不让人睡”。
“睡个腿,你跟我说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她把那打光碟哗啦一声扬到了他的面前。
张念鲁一看知道是那些光碟被她发现了,本来他还在为要不要把它们给她而进行激烈思想斗争,见事已至此,就说:“什么呀?好心当了驴肝肺,我是怕你在家寂寞给你借的,你要不愿意看我明天还给‘绍兴酒’就得了呗”。
“绍兴酒”是他们给绍孟泽起的外号。
“你蒙我呢吧?”丁珍珍将信将疑。
“信不信由你,你可以问‘绍兴酒’去呀,真是的,觉都不让人睡好”。
丁珍珍看他说得诚恳,态度先软了下来:“那你说你在外面是不是有别的女人了?”
张念鲁想说没有,话到嘴边又打住了,说:“如今这个世界上除了你还有谁没有个情人,真是落伍”,说完又要睡。
“我就没有,也不许你有”。
“好,好,没有好,我也没有”。
“你没有谁信啊?”
“爱信不信,说我有你有什么根据?”
丁珍珍想来想去也觉得自己手里确实没有什么打人的家伙,只好不作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