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德玉笑着说:“胡扯八道,典型的机会主义。”
刘德玉没能把送上门的“机会”扎住。他跟张桂良绕弯子太多,绕来绕去就把张桂良绕急了。他把同事们的评价转达给张桂良,说这儿的人都夸张桂良长得好看。张桂良不承认自己好看,她说:“好看什么,连个字皮都不识,跟瞎子一样!”刘德玉说,这儿的女人也夸张桂良好看。张桂良把女人的夸奖理解成骂人的意思,她说:“骂人也不是这个骂法儿。”她似乎要把骂人的话还回去说:“哼,她们才长得好看呢!”
在床上,刘德玉说:“我知道你不同意进行那个,但我希望能欣赏一下你的裸体。所谓裸体,就是把衣服全脱光,连袜子都不穿。怎么样,能满足我这个做丈夫的愿望吗?你要是不放心,咱们可以拉开距离,你在这个床上脱,我到那个床上去欣赏。”
这回张桂良恼了,不光哭,还骂人。她骂了刘德玉的亲姐、亲妹子、亲姑奶奶,让刘德玉看她们的光屁股去呀,还娶老婆干什么!
刘德玉也生气了。他开门往楼道里看看,见没人,才压抑着自己的声调,说张桂良“野性大暴露”,“不可教化”,“小人与女子难养”,还骂张桂良“简直是条狗”。
“你是狗,你是狗,你才是狗呢!我看你连条牙狗也不如……”张桂良天不亮就走了。
同事们私下里议论,刘德玉这样下去不行,很危险,属于他的地块儿他老不种,别人有可能替他下种。这话刘德玉隐隐约约听到了,他心里有些沉。
再回家时,刘德玉的风格有些变化,大白天就关门,把张桂良横抱起来往床上放。张桂良第一次喊了他的名字,说:“刘德玉,你少碰我,我怀孕了!”
**妈的,还真的被同事言中了。此时他已压在张桂良身上,目光凶歹歹地盯着张桂良的嘴巴和眼睛,冷笑了两声,问张桂良怀的是谁的孩子。
张桂良把眼睛和嘴巴都闭上了,脸扭向一侧。
“说,谁的野种?不说出来我整死你!”
“你管不着!”张桂良说着,在刘德玉底下又掀又扭,想把刘德玉推开。
刘德玉被激怒了,张桂良扭动的身体对他的另一种怒也起着助推的作用,他说:“我管不着……今天我要你尝尝老子的厉害。”他拿他的脑门在张桂良的脑门上撞了一下,把张桂良撞得愣怔着,而后硬把张桂良并紧的两条腿劈开了,“日你奶奶,你还给我装大姑娘呢,我让你装……我让你装……”
事毕,刘德玉发现床单上有一块红,原来张桂良还是个处女,根本谈不上怀孕。晚间,张桂良才说了实话,这是刘德玉的嫂子给她出的主意,嫂子对她说,你就说你怀孕了,看他刘德玉会怎样!
刘德玉说:“这主意不错,来,咱们再来!”
(原载《青年文学》1998年第3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