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ter 4 他不是废物

    有东西咬了哈利的脚趾，他被刺痛叫醒。他感觉有虫子在身上爬，麻麻的痒痒的。还有一阵血腥味和恶臭直冲鼻腔。魔法阵幽暗的发着光，让他能辨别自己在一处幽暗的石头地窖，周围周围都是尸体。有的已经腐烂甚至生蛆，还有的被老鼠啃出了白骨。

    小哈利啊的惊叫一声，赶紧翻身爬起来，把身上的脏东西清理掉。他退几步到墙根，后背贴着石壁，只看见眼前一片全是尸体，更多的尸体。这里是城堡的尸体处理场吗所以他怎么会在这里，父亲以为他死了吗，就把他扔在这里

    哈利小心翼翼的不要踩到人，在地窖中寻找出口。地窖不大，也就只有一个成年人高，出口在天花板的一角，没有梯子上去，还被重重的石板盖住。而魔杖不在手边。

    抬着头的目光往旁边移动，这时他认出了窖顶上微微发光的魔法阵，这个的作用是消失，化尸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发动，起到清理地窖的作用。

    他必须赶在这个魔法发动之前逃出去他不想死，他想活下去

    “救命”他大声喊着，“父亲，我还活着，别把我扔在这里”孤单的声音在地窖里回响，可惜再也没有别的回音。

    他敲了几下墙壁，除了获得手上的淤伤，也不会有别的效果。

    要怎么办他深呼吸努力找回理智。如果唯一的出口就是天花板角落里这个，他至少得先够得到。没有魔杖，别人身上也没有魔杖，没有扫帚，甚至没有别的东西可以垫脚，只有哈利环顾四周，深吸了口气，那就这么干吧。

    成年人的身体对于一个七岁的孩子来说确实很重，可是人在生死关头，总会爆发出巨大的潜力。他很快就连拖带抱的把很多尸体堆成一堆，高度足够垫脚。他爬上去，摸到了上面的盖板石。

    哈利用力推，巨石纹丝未动。

    再推，仍然纹丝不动。

    哈利环顾四周，哈利绞尽脑汁，他真的没有可以用的东西了。他叫不来父亲，也没有叫家养小精灵的权限，谁也不知道他被困在这里需要救援。父亲以为他死了才把他扔在这里。

    哈利心中的绝望在扩大。他又用力推了推巨石，仍然纹丝不动，倒是他脚下的人堆不牢固的往下塌。

    可是他真的不想死在这里。求生的本能在他心里狂跳。他多希望父亲能突然出现，来救他，就像当初他们的初遇，他快要冻死在街头时，就是父亲来救他的。

    或许他就要来了，哈利侧耳聆听着上面有没有脚步声传来，但根本什么也没有。

    该怎么办

    或许试试魔法，哪怕没有魔杖，父亲不是就可以用无杖魔法么虽然那很难。

    哈利努力集中精神回忆着用魔杖时魔力在身体里流动的感觉。一个简单的漂浮咒大约就足够了。

    可是仍然失败。再尝试，一次，两次，三次，巨石还是不动，如同在嘲讽他的努力。

    然后天花板的魔法阵明亮了起来，化尸的魔咒开始从房间里一点点照射，不远处的尸体在这些光的照射下烟消云散。哈利心惊肉跳，用尽所有努力，“gardiu eviosa”

    巨石悄无声息的飘了起来，轻巧的如同一片羽毛。哈利用最快的速度爬了出去，就看见刚才还在他脚下的尸体堆在致命的光线中消失。

    他在地窖出口旁边的地板上气喘吁吁的躺了一会，然后爬起来去找黑魔王。

    “父亲”

    黑魔王仍然在看他的研究笔记，“哦，你还活着啊”他甚至没有抬一下眼皮。

    “我”惊魂未定的小哈利本想委屈的诉苦，但见父亲这个态度，也只能把满腹的委屈咽下去，“嗯，我没事。”他咬了咬唇。

    从这以后，他再也没有说过自己有事。

    他还想说他不是废物，但没说出口。小哈利甚至没有给自己留出休息的时间，而是迅速恢复了练习魔法的正常日程，仿佛刚才昏迷然后被丢到尸体处理场的经历不存在一般。没说出口的话，他会用行动向父亲证明。他不是废物。

    献祭守护神本就是很安全简单的黑魔法，事后回想起来，小哈利也不懂自己为什么会晕倒。他努力回想仪式的那些步骤，他明明每一步都做到了，仪式也明明很成功。小孩挫败苦恼的叹了口气，可能就是他太弱软矫情了吧，别人都不会晕过去，为什么偏偏他就会这当然是他的错，也难怪会被父亲嫌弃呢哈利告诫自己要更加努力，他不能这样，他要变得坚强起来。他不能那么废物。

    他解决掉了守护神的问题，连整个城堡的阴冷恐怖感也消失了，反而给他一种很踏实的感觉。不需要父亲解释，哈利已经学了不少，他明白这种变化是怎么回事，守护神是纯粹的光明力量，所以具有守护神的人，会本能的对黑暗力量感到危险和不适。就像恐高和怕黑，人的本能感觉是帮助他们规避危险的，自然界的黑暗力量也是一种危险。而失去了守护神，就失去了这种对危险的感知，也失去了这一层保护。

    现在，他自己成为了黑暗的一部分。

    “孩子，你也是被抓来的吗你还好吗，有没有受伤”男人问。他被一群穿袍子的有异能的坏人打晕抓了，被关进地牢里，又被一个小精灵带进这个书房。他看见这么一个小男孩，瘦瘦的，年龄不大，顶多八岁，也穿着袍子，可能也是和那些坏人一伙的但他还是个孩子。男人觉得自己不应该对一个小孩有太多先入为主的敌意。

    冬青木魔杖指着从地牢提上来的囚犯“ierio”

    男人的目光失了神，眼睛不再聚焦。他会服从哈利的任何指令。哈利让他坐下，又站起来，翻了几个跟头，做出些稀奇古怪的鬼脸，受害者都一一照做了，他的夺魂咒在人类身上同样很成功。

    他之前都是在动物身上练习魔法的，这回鉴于夺魂咒的精神魔法属性，人类的精神能力远超动物，父亲就随便从地牢提上来一个囚犯给他练习。这人看起来是个麻瓜，说真的哈利在麻瓜世界的回忆并不愉快，他甚至有点发怵。他在想这个人也会像姨父一样骂他小怪物。不过这人并没有。

    哈利又试了几个特别出洋相的指令，那人也一一完成了。他看向父亲，这样算通过了测试吗

    “你可以试试让他捅自己几刀，这样的指令往往才会遭到强的抵抗。你拿他练习才有效果。”vodeort没有抬头，他的注意力并不在哈利这边，他还在专心做他的研究，羽毛笔和羊皮纸摩擦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哈利的心跳漏了半拍。这个人刚才没有伤害哈利，哈利也不太想伤害他。

    见他迟迟没反应，vodeort的语气开始不耐烦了。“或者让他跳进壁炉烧死自己，二选一，哈利。”

    “yes father”哈利低声回答，他知道自己必须做出选择，刀伤至少不致命，哈利还可以帮他治好伤口的。他变出一把小刀交给那个人，下了这个命令。

    哈利这回感觉到夺魂咒链接传来轻微的抵抗。有一说一，黑魔王倒也没说错，这种练习才是有效果的练习。他凝神加强了咒语的控制力，那一点抵抗迅速湮灭，被控制的人拿起刀，对着自己的腹部狠狠扎了进去，又拔出来，再扎进去，血流如注。

    “这就对了。”vodeort的注意力这回在哈利这边了，他一直在观察哈利的反应。

    哈利挥动魔杖阻止了更多的失血，刀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vodeort挑了挑眉“是的，你还可以练习点别的，别让他死的太快。”

    纳吉妮倒是心情不错“等他被哈利玩死了，我可以吃了他吗哈利你搞快点。”

    小哈利在vodeort的要求之下，又在那人身上试了另外的几个精神魔法。倒是都很成功。

    那个不幸的受害者在精神世界被黑魔法反复折腾之后已是奄奄一息。

    “你还好吗”哈利心里有些难过，他不想这样的。但父亲说这没什么可在意的。父亲还说哈利的缺点是太软弱，这会导致无用，他也该接触一些大人的世界了。

    哈利不想看到父亲失望的表情。他一定会努力改正错误，不让父亲失望的

    而黑魔王则一直观察着小哈利。他当然早就感觉到了哈利对他强烈的依恋。这一点他很满意。

    最后那个奄奄一息的受害者被黑魔王一道索命咒送走了。哈利看着那个人的尸体，心里五味杂陈。但他有在努力压制住自己的同情。父亲说了，不要那么脆弱。

    这一天剩下的时间哈利都在读书，他也没太多功夫伤春悲秋。父亲给他布置了新的任务，需要在一周之内把几本书读完。他现在在看的是人祭，讲的是古代魔法的活人祭祀，用人的生命启动某些魔法阵。

    只是在当天夜里，哈利梦见了那位死者。在梦中他用弗农姨父的声音骂哈利是个小怪物。

    哈利在练习黑魔法的过程中受了伤，但他不敢告诉父亲。他真的怕父亲再说他是废物，他不想看到父亲失望的眼神。他努力坚持着表现的并无异样，希望父亲没有察觉他不够强大。

    直到晚上，哈利才终于可以休息，这一天的伤痛已经让身体极度疲劳，他几乎一沾枕头就睡着了。又或者是晕过去了，因为他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早上闹钟响了但根本没能把他叫醒。

    哈利醒来时仍然意识朦胧且有些难受，他揉了揉眼睛，看了眼时间，几乎是立刻从床上惊跳起来已经中午了早上他还和父亲约好了有课程，他缺席了父亲肯定很生气哈利几乎不敢去见他。但是他的错误他会承认，他会勇敢的面对后果，他一直都在努力当一个好孩子。

    父亲确实因为他的缺席有些生气，场面一时让哈利无所适从。不过哈利承认错误很乖巧，加上nagi在旁边求情，让vodeort并没有选择更严重的惩罚方式，他只让哈利罚站。这让哈利松了口气，父亲怎么对待食死徒的错误，哈利是知道的。父亲对他真好，不是么哈利保证道“我以后一定不会再迟到了，一定不会。”

    纳吉尼游到他身边，用尾巴尖蹭蹭小孩的腿，又抬起她庞大的头，对着黑魔王吐了吐舌头，“所以主人别生气了嘛，你看小哈利都认错了。”

    黑魔王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哈利回到自己的卧室，就给房间里加装了一个魔法，他称之为闹钟魔咒，是他自己设计的魔咒组合，以清醒魔咒为核心。

    哈利还记得前些天父亲教他这道魔咒时曾说，清醒魔咒的效果是，人只要没死，就能醒着。

    哪怕身体再需要昏迷，这道魔咒也可以调动生命力储备，来让自己保持清醒。

    这是黑巫师们在魔法仪式中常用的。因为很多黑魔法仪式都很危险，如果发生了反噬，导致巫师昏迷，仪式接下来的步骤就会无法完成，那将造成更严重的受伤。

    所以广大黑巫师在玩危险的魔法仪式时，基本都会提前给自己上一层清醒咒的buff。

    只要没死，就能醒着。房间里的清醒魔咒每天早上七点准时发动，哈利从此再也没有迟到过。

    哈利第一次使用钻心剜骨纯粹是个意外。

    他蹦蹦跳跳的来到父亲的书房，父亲不在，却遭遇一个被抓来的囚犯。那个人扑上来要抢走他的魔杖。哈利急忙逃开，直到被人逼到了墙角，再无退路。

    哈利脑海中闪现了父亲昨天教他钻心咒时父亲的话“可以用在你的敌人身上。”

    “crucio”哈利调动魔力，就这么念出来这道魔咒。一道红光闪过，那个人被击中开始在地上尖叫挣扎。

    哈利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效果，吓了一跳，连忙停止了诅咒，并忍不住凑过去问“对不起你你没事吧”

    可是那个人爬起来钳住了小哈利的手腕，然后掐住了哈利的脖子“你这个小恶魔”

    小孩手腕上立时出现红痕，哈利无法再挥动魔杖。魔杖被对方抢走，哈利感觉到窒息，八岁的小孩论力气，完全不是成年人的对手。

    这时一道绿光闪在眼前，哈利感觉到脖子上钳合力道消失了，哈利连忙拿回魔杖，大口喘着气，同时那个人已经倒在地上，再无声息。

    是父亲来了。父亲又一次救了哈利，不是吗可是哈利没有想看到那个人死，小孩忍不住多看了眼地上的尸体，还是忍不住有些为他难受。

    “你不该把那个钻心咒停下来。”父亲略带指责的说。

    “我没有想到那道魔咒是这个效果。”做错事的孩子低下头。

    “钻心剜骨是非常有趣的一道魔咒，你知道吗食死徒常用，但他们其实用的是简化版，疼痛的威力不减，可以把他们仇恨的人折磨致死。”

    “简化版那完整版是什么样”哈利眨了眨眼，他想象不出比折磨致死还糟糕的了。

    “完整版的钻心咒，受害者不会死。那是非常高深的灵魂魔法，可以从受害者的灵魂中吸取力量，维持灵魂不离开。”vodeort有些被这种反讽娱乐到。

    “不会死，那不是很好吗原来完整版的钻心咒反而更仁慈些”哈利天真的喜欢这个主意。

    “我不会称之为仁慈。确保被折磨的人不会死，不会疯，甚至不会晕过去，而是清醒的感受每一毫秒的剧痛。如果那么轻易就让受害者死了，又如何能叫最顶级的折磨”

    小哈利惊呆了，他不明白黑巫师为什么要发明这种可怕的魔咒。但他已经学会了不要因此大惊小怪，他不想惹父亲不开心，不想让父亲说他软弱无能。

    不过哈利从这以后再也没有用过钻心咒，这是唯一一次。

    vodeort希望哈利来听食死徒们汇报最近一次大战的战况，但并不希望食死徒们知道哈利的存在。于是哈利躲在书房里间的门背后，用了一个传音魔咒，听着马尔福，贝拉，巴蒂克劳奇等人一个一个进来汇报自己负责的战局，又离开换下一个人进来继续说。

    等最后一个人汇报完毕告退，哈利才从里间出来“父亲，我有点不明白，你为什么叫克劳奇回来了呢那里明明战局我们占优，凤凰社的主力又被另一波人拖住了，如果食死徒继续留在那里，那几个凤凰社成员是很可能被抓或者被杀的。”哈利连着听了汇报，把所有的信息综合起来，看到的战役全局让他很不解。

    “哦你猜是为什么呢”vodeort似乎很满意哈利的分析，他也没有否定哈利的判断，而是顺着话问了下去。

    “唔”哈利是真的不明白了，父亲显然也赞同他的判断，父亲既然看到了这点，为什么要把巴蒂一队人叫回来“难道你不想杀他们，也不想抓他们”

    vodeort笑了，颇具深意“你要不再继续往下猜，这又是为什么”

    “呃”哈利是真的不明白了。凤凰社一直在和父亲作对，快点干掉凤凰社不就可以快点赢得战争的胜利吗

    “思路打开。”vodeort心情似乎不错。

    “总不能是你不想赢”哈利觉得自己问了个蠢问题，希望父亲不要介意才好。

    “哈利啊哈利，你总是让我惊喜。再给你个提示death eaters”vodeort一字一顿的念出了这两个词。

    “嗯”哈利愣了一下，突然，最近父亲让他看的书，父亲的研究，食死徒，一切都连起来了。“啊难道是你确实不想赢，因为赢了战争就会结束，而你要的是战争本身”

    vodeort鼓励哈利继续说下去。

    “战争本身带来的死亡。”哈利快速的说下去，“因为死亡是一种祭品，是一种力量。你在做的研究，是在用死亡驱动的魔法仪式。death eaters人如其名，只是替你收集死亡的工具，这场战争只是个幌子，而你真正的目的是”

    哈利早就听纳吉妮提过，父亲小时候也和哈利一样，曾经历过很多生死一线的事情。那是二战期间，日子很艰难，炸弹满天飞。哈利觉得他能共情那时小to的心情，他知道人在濒死时会有怎样的生的执念。哈利也听纳吉妮说过，父亲原名叫to ridde，后来的vodeort这个名字是他自己取的。

    vo de ort 答案呼之欲出。

    “飞离死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