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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假期结束,别着急去公司卖命,华延没你能转,在家好好休息。”

    段逐弦“嗯”了一声。

    江杳想了想,又道“后天也别去,平时注意保暖,三餐按时吃,多吃点蔬菜补充维生素”

    看段逐弦全程一副悉听尊便的纵容态度,江杳有点别扭,但还是郑重其事地说了很多,事无巨细的程度,堪比临行前交代注意事项。

    进家门到现在还没来得及喝水,江杳把文件扔到离段逐弦很远的茶几上,从冰箱里拿了瓶矿泉水。

    身后突然传来段逐弦由远及近的声音“你会跑么”

    江杳拧瓶盖的动作顿住“跑我跑哪儿去”

    段逐弦已经走到他身后站定,气息淡淡洒在他颈侧“曾经我问过你,如果我对你日久生情,你会怎么办,你说有多远跑多远。”

    江杳闻言,暴露在段逐弦眼底的后颈明显僵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玩笑罢了,我是这么胆小怕事的人”

    说这话的时候,他全程拿后脑勺那撮红毛对着段逐弦。

    第二天,段逐弦站在江杳卧室门口,眉心突突直跳。

    说好不跑的某人,连人带行李箱,大清早地不见了踪影。

    第49章 “别怕。”

    江杳搬进来时带的两个小行李箱,如今只剩下一个摆在正对门的墙角。

    段逐弦大脑空白了一瞬,随即阔步走进江杳卧室,环顾四周,看到那些被江杳视若珍宝的建筑典籍还在时,重重松了口气。

    就在刚才进屋的短短几秒,他脑中已经无比清晰地闪过一个完整的计划用什么样的方法把人找到,再亲自去抓回来,关到眼皮子底下,直到再也不说离开他为止。

    段逐弦曲起食指,关节抵了抵额角。

    江杳是长在他心头最柔软的一处,平时他连碰都不舍得碰,居然会产生这么危险的念头。

    段逐弦拿出手机,点开江杳那个抬头挺胸的小狐狸头像,慢条斯理发了两个字「跑了」

    很快收到回复「老子没跑,是团建」

    一连三个感叹号。

    段逐弦唇边露出笑,几乎可以想象出江杳此刻满脸桀骜,但耳尖通红的模样。

    几十公里外的加油站,江杳架着墨镜端坐在越野车后座,耳廓的热度还没下去。

    隔壁下属问“小江总是不是热啊脸都红了,要不开个窗户”

    “别开。”江杳制止,“别一会儿把大家都吹感冒了。”

    加满油,司机边启动车子,边好奇道“前天小江总还说要见客户,不和我们一起,怎么突然回心转意了”

    藏在墨镜下的目光闪烁了一下,江杳下半张脸神色如常道“客户病了,改天见。”

    副驾座的女生双手合十“感谢客户把小江总还给我们,祝他早日康复。”

    “对对,好人一生平安。”

    车里顿时洋溢起欢声笑语。

    虽说有奉承的成分在里面,但大家也是真心实意希望他能来参加团建的。

    在学校当团宠的本事,江杳一并带到了公司。当年他作为空降兵,还没来得及引起闲言碎语,便以超强的工作能力迅速堵上悠悠众口,才半年时间,就把他们这个半死不活的项目组盘活,免除了所有人的失业危机。

    参加团建是他今天早上临时做出的决定。

    昨晚他躺床上想了半宿,心里隐隐较着股劲,最终打算采纳陈一棋的建议,先跟段逐弦保持距离。

    只要他不想段逐弦就行了。

    这有什么难的

    江杳挺不屑地想。

    连续两个晚上没睡完整觉,江杳握着手机,在越野车平稳的行进中陷入浅眠。

    梦里,段逐弦的身影几乎无处不在,时而在婚礼上向他告白,时而在家里向他告白,那双陷在眼窝里的深邃眸子一错不错望着他,恨不得要把他溺死。

    挣扎着睁开眼,江杳狠狠喘了口气。

    再晚醒过来一秒,他就要被段逐弦谋杀了

    恰在此时,掌心手机震动,段逐弦再次发来消息「体温计放在哪」

    江杳回「客厅圆茶几上,你又发烧了」

    段逐弦「嗯,好像是。」

    江杳顿了顿,想起昨天段逐弦在电话里装虚弱,等他火急火燎赶回去,某人正生龙活虎地处理工作,他不禁翻了个白眼。

    还想再骗我一回

    告诉你,这招不好使了

    江杳冷漠地回复了个“哦”。

    这之后,段逐弦就没再说话了。

    有点不符合江杳的预期,正常情况下,对面应该会继续招惹他才对。

    又过了半小时,江杳还是没坐住,给段逐弦发了条消息「体温量了吗」

    段逐弦「量了。」

    接着发了张温度计图片过来,显示379度。

    还真发烧了。

    江杳眉心微蹙,立刻坐直身体,给家庭医生打了个电话。

    医生说体温反复是正常现象,但如果持续三天没退烧,就要考虑就医了。

    挂断电话,江杳缓缓靠回椅背,视线落到前排的导航屏幕上。

    距离菱北市区的公里数正一刻不停地增加着,数字仿佛化作一根无形的线,牵在中间,越来越长,越来越紧。

    中午在公路边的露天餐馆吃了顿饭,下午才到菱北隔壁小城的度假村。

    安顿好行李后,一行人前往附近的河滩野炊。

    浅淡的阳光在云端融化,撒下金灿灿的细粉,残雪点缀在墨色石堆上,近松苍绿,远山缥缈,如诗如画。

    倒还真是个放松身心的好地方。

    河滩附近有个古琴台,矗立在旁的石碑记载着发生在此处的风流趣事,江杳粗略浏览了一遍,忽然想起段逐弦也会弹古琴。

    高二那年,学校举办元旦晚会,段逐弦穿着白衬衫黑裤子,压轴表演了一段古琴独奏,曲目叫山有木兮,是他自己的原创。

    段逐弦清冷的气质和幽深的琴音实在太过合衬,被观众席一双双痴迷的眼睛包围。江杳当时正翘着二郎腿,抱臂坐在台下,一不小心也看呆了。

    一曲结束,台下已然陷入近乎狂热的欢呼,主持人问段逐弦创作灵感是什么,他淡淡地说,这首曲子是为一个人写的。

    当时,江杳碰巧和段逐弦对视了一眼,千百个观众里,只有他抓住了段逐弦提起那人时,眼中一闪而过的温柔。

    如今再回忆起,段逐弦说的应该是沈棠,毕竟“山有木兮”的下一句是“心悦君兮”,也算某种婉转的表白吧。段逐弦这人看着冷若冰霜,还挺有浪漫细胞的。

    思及于此,江杳又百思不得其解了起来。

    他和沈棠明明就是截然相反的两种类型,沈棠的温润和体贴,他一样也没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