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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咔嚓!朕只是试试刀,驸马勿惊!挨一刀的家伙张軏!受死吧!
    “那你可有包庇”

    “臣绝对没有包庇张瑾,只要他有罪,不用陛下动手,臣先清理门户”

    张軏神情坦然“只可惜张瑾失足落水,此乃臣教导无方,张瑾长于妇人之手,自幼荒唐, 不堪重用。”

    “景泰三年陛下征召其为侍卫时,臣便说他举止荒唐,拒绝了陛下的美意,如今果真因为荒唐而死了,还扯上了官司,皆是臣之罪,请陛下罚于臣”

    朱祁钰这刀, 是该劈下, 还是放下呢

    张軏有恃无恐。

    皇帝能打杀太监,却不能随意打杀勋贵。

    除非宋伟在侧,他能把殿中众人一勺烩了,再诏于谦入宫,说服胡濙,这场风波勉强能度过,奈何禁卫不给力啊, 迟迟不到,只有自己的势力才能犹如臂使啊。

    还是杀太监杀得爽,想怎么杀就怎么杀

    拉着首辅一起杀

    让张軏跟着杀, 都没问题

    奈何太监太少了, 不抗杀啊, 要是把陈循、王直、萧维祯、张軏都阉了送进宫里, 可就热闹了。

    “爱卿请起。”

    朱祁钰垂下手的刀,道“都是郑氏攀咬,那郑氏是太上皇的乳母。自称郑夫人,在京中横行霸道。根据她的交代, 正月十六的凌晨,令公子张瑾造访他家,联合一批贼子盗取里库,如今贼子尽已伏诛。”

    “朕只是派人请令公子协助调查,不想张瑾福薄,说死就死了。”

    “爱卿痛失爱子,白发送黑发人,你的心情朕能体会,如此悲伤的情况下,还要夤夜来宫中解释,真是苦了爱卿了。”

    “谢陛下体恤,臣想留在京中,为张瑾治丧。”张軏顺杆往上爬。

    他真不想去宣镇,京营出征,勋贵都走了,需要留他在京中稳定局面。

    朱祁钰目光一阴,张軏走了一步好棋啊,用儿子张瑾假死,让追查里库的线索断掉, 还能名正言顺留在京中,继续兴风作浪, 想得是真美。

    “爱卿失子之痛,朕能理解。奈何军情如火,爱卿又是勋臣中的栋梁之材,无爱卿去,朕心难安啊”

    朱祁钰咬牙说的,张軏一句治丧,打乱了他的布局,不但成功为张瑾脱罪,逼他无话可说;还把他喊打喊杀的气势给泻了,手段实在高明。

    “臣张軏遵旨”张軏面无表情。

    这是个难缠的对手啊。

    “郑氏夫妇冤枉张瑾,虽说张瑾已死,但大仇要报张軏,由你操刀,凌迟二人郑氏满门抄斩祭奠张瑾冤死之灵”

    朱祁钰反手一击,张軏瞳孔微缩。

    郑氏是太上皇的人,他也是啊

    皇帝让他去凌迟郑氏,是在逼他和太上皇做切割。

    他偷瞄了眼陈循,倘若和太上皇切割,他就会站在陈循这边

    等等

    皇帝这番话根本不是给他选择,而是要看清陈循的心啊

    皇帝应该一直在猜测,以为陈循是太上皇的人,所以用他张軏去杀郑氏,看陈循会怎么选

    “臣领旨”张軏不肯立刻站队,太上皇还有喘息之机,勋贵还勉强支撑,他不想立刻投靠陈循。

    “首辅,你怎么看”朱祁钰歪头看向陈循。

    陈循鼻腔里全是血腥味,他很不适应“臣以为其罪当诛”

    朱祁钰瞳孔一缩

    陈循不是太上皇的人吗看见郑氏被杀,为何不救

    原来是这样啊陈循根本不是朱祁镇的人,也不是皇帝的人,而是太子的人之前的猜测是正确的

    换言之,他想扶持太子登基,当从龙之臣或者是要当权臣

    “好首辅说杀就杀张軏,你亲手凌迟为你儿子报仇”

    朱祁钰表情淡淡“起居郎,记下来”

    陈循气苦,想抽手摆脱朱祁钰,但朱祁钰却死死抓着他“首辅扶着点朕,朕有点累,脚步虚浮,快站不住了。”

    “臣领旨”陈循只能忍着,继续当朱祁钰的人质。

    “若宫中有首辅帮衬朕,朕何须如此操劳啊”朱祁钰叹了口气。

    你就这么想阉了本首辅

    陈循狂翻白眼。

    “来人,传司礼监所有太监,到西暖阁觐见”朱祁钰没杀痛快,继续杀

    而且,他在暗中提点伺候的太监,快去找宋伟来

    宋伟不在,他不能杀个痛快。

    “陛下,今日已经杀戮过重了,不可再动杀心了”陈循脸色一变,若把司礼监杀光了,他们多年的布局就全毁了。

    而且司礼监是内相,倘若被杀戮一空,必然耽搁朝政,天下混乱。

    最让他担忧的是,看皇帝这架势,是想亲自处理奏章啊。

    这是绝对不行的,三杨废了多大力气,才说动宣宗皇帝把权力下放给司礼监,下放给内阁,怎么能让皇帝收回去呢哪怕皇帝有这个想法的苗头,都要扼杀掉

    “首辅劝朕全部虐杀好就听首辅的虿盆就不必设了,找不到那么蛇,直接凌迟给他们个痛快”朱祁钰冷笑。

    陈循一听,差点气晕过去,感情是本首辅劝你做纣王的

    “陛下切莫乱说啊”

    陈循急眼了“司礼监已经元气大伤,不宜再大动干戈了。不如让他们戴罪立功,等瓦剌人退去,再全部处斩可否”

    朱祁钰直接拒绝“用罪人处置朝政”

    “首辅净说胡话”

    “他们岂不把天下给糟践了”

    “许感快去,全都诏来悉数杀之”

    然后,朱祁钰拉着陈循劝道“首辅莫急,如今朕身体痊愈,无需司礼监为朕分担国政了,朕可自行处理。”

    果然

    皇帝要收回皇权了

    批阅奏章的权力,就是皇权的表象。

    宣宗皇帝沉溺玩乐,把权力下放给内阁、司礼监,而太上皇年幼登基,张太皇太后和三杨主政,内阁权力迅速膨胀,到了景泰年间,因为原主太废,连司礼监都倾向于文官了,文官迅速集团化。

    所以朱祁钰清洗掉了司礼监,一时半会没有合适的掌印太监,便只能自己顶上,顺便拿回批阅奏章的权力。

    而这,恰恰是陈循万万不能接受的

    陈循被皇帝拽着,说话不利索,只能看向王直。

    王直狠狠掐了下萧维祯的软肉,萧维祯惨叫一声,刚好吸引了朱祁钰的目光。

    “回,回陛下”

    萧维祯不能装晕了,硬着头皮进言“臣知陛下勤政之心,可陛下身体渐好,却也不能过度劳累。”

    “何况,瓦剌叩边,国事极为繁重,臣说句大不敬的话,万一陛下累倒了,天下就失去了主心骨,天下倾覆就在旦夕之间啊”

    “还请陛下三思,暂且饶过司礼监一马。”

    “萧爱卿不晕了”朱祁钰似笑非笑。

    但作为官场老油子,脸皮厚是最基本的,他幽怨地看了眼王直,坦然道“臣没见过血,让陛下见笑了。”

    “下次让萧爱卿亲自来杀”朱祁钰试图岔开话题。

    萧维祯根本不接话,反而劝谏道“陛下今日雄风拂槛,内官威服。可以杀止杀,终非良策,陛下乃天下人君父,儿女犯了点小错误,总不能直接杀之了事吧”

    “臣不敢谏言陛下止杀,只是希望陛下以社稷为重,待瓦剌人退去,陛下再行霸道,漫说这内监,就是朝堂,天下间,陛下都可杀得”

    这话说得漂亮啊,但不能细品。

    “萧爱卿是诅咒朕没儿子吗”朱祁钰声音森寒。

    这也能联想到

    萧维祯浑身一抖,赶紧道“陛下切莫妄自菲薄,陛下龙体康健,生龙活虎,必然福泽绵延,子嗣昌盛”

    陈循面皮抽动,皇帝太擅长钻空子了,当着他的面,在逼萧维祯放弃支持太子,幸好萧维祯机敏,否则又掉坑了。

    “罢了,朕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朕这刀”

    朱祁钰咬着牙,冲太监怒吼“到了没”

    他在问宋伟

    伺候的小太监心领神会,跪在地上回禀“回皇爷,许公公已经在路上了”

    宋伟来了

    朱祁钰眸中一喜,萧维祯,等刀子落你身上,朕倒要看看,你的身体是不是也这么滑溜

    还有陈循,你不是设局对付朕吗朕倒要看看,你死了,局个屁局

    这时,帘子挑开,一道人影进门跪在地上“陛下,臣有罪”

    宋伟

    他一个人来的

    朱祁钰心凉半截,咬牙道“萧爱卿,帮朕提着刀。”

    萧维祯脸色一变,皇帝这是杀他不可啊

    皇帝明知道宋伟一个人来的,却还要杀他,皇帝又要发疯了还第一个拿他开刀

    “陛下,微臣年老体衰,提不动刀不如请王太师为陛下提刀”萧维祯情急之下,把王直给出卖了。

    朱祁钰也把王直给忽略了,目光幽幽地看向他“太师,过来”

    王直的脸直接就白了。

    皇帝就是要杀人,谁敢提刀,就杀谁

    就差明说了

    “回禀陛下,微臣若在陛下面前持刀,无异于造反,乃诛族重罪,臣不敢僭越”王直跪下磕头。

    朱祁钰却拉着陈循往前走。

    朕就再发疯一次,杀了你们又如何

    偏偏陈循硬拖着他,不让他动,不想这老儿如此有劲儿,居然拽住了朱祁钰。

    “陛下不可将刀交给旁人,这把刀就是皇权,任何人不能僭越僭越者死还请陛下三思”

    陈循急声道,一边说,一边拖拽着身体跪下。

    他是朕担心皇帝发疯杀人啊,萧维祯是他的人,王直他正在拉拢,张軏和他是合作状态,倘若都被皇帝一勺烩了,难道真叫人冲进来,杀了皇帝吗那是下下策啊非到万不得已不能用啊

    王直和萧维祯、张軏立刻叩首“臣等不敢接刀不敢僭越”

    宋伟满脸懵,以为陈循朕是为皇帝着想,跟着叩首高呼。

    这蠢材

    朱祁钰气晕了,朕发疯的依仗是你,你身强力壮,杀三个老头还不手到擒来

    谁想你被陈循给忽悠了居然帮着他求情

    气死朕了

    “诸卿在劝什么朕只是有些疲累罢了。”

    朱祁钰收敛杀机“首辅居然将一把普通的刀比作皇权,既如此,朕不能将此刀轻易赐人了,便封起来,做御刀吧。”

    他瞥了宋伟一眼,眼带不悦。

    不是怪他没早来,也不是怪他没带禁卫来,而是怪他说错了话

    要是他没跟着求情,现在萧维祯就是一具尸体了

    杀了王直也行啊

    就在他懊恼的时候,许感引领着常德公主的驸马都尉薛桓进来。

    “臣薛桓拜见陛下啊”

    薛桓话音未落,陡然惨叫而起

    只见朱祁钰直接一刀劈在他的肩膀上,鲜血氤氲,差点把他胳膊剁下去

    忽然血光乍现,把陈循、萧维祯等人吓了一跳。

    同时又松了口气,幸好来个出气筒,薛桓不是他们的人,皇帝想发泄就让他发泄吧,总比杀自己强啊。

    “陛下为何杀臣啊”薛桓抱着胳膊惨叫个不停。

    最诡异的是,平素最能喷皇帝的御史,萧维祯居然一句话都不说,仿佛没看见这一幕,皇帝不分青红皂白就劈砍大臣

    甚至,内阁首辅也对之恍若未见,和皇帝不对付的王直、张軏也闭嘴。

    薛桓都懵了,你们难道没看见吗

    我什么话都没说,莫名其妙就挨了一刀我冤不冤啊

    “朕只是试试刀,驸马勿惊。”朱祁钰淡淡道。

    啊

    薛桓瞪大了眼睛,用我试刀

    你是高洋吗你是刘继兴吗

    莫名其妙就拿臣子试刀,这天下有你这样的昏君吗我们还是亲戚啊

    他奶奶的,疼死老子了

    “首辅,你看这试刀如何”朱祁钰似笑非笑地看着陈循。

    陈循咬着牙道“陛下试之极好”

    啊

    薛桓更懵了,皇帝杀人,首辅非但不劝,居然还说极好

    这还是大明吗

    我是堂堂驸马都尉啊是陛下亲姐姐常德公主的驸马啊他的亲姐夫啊

    皇帝居然拿我试刀,首辅还说极好

    我是在做梦吗

    他都顾不得疼痛了,跪在地上“陛下,是臣啊是臣薛桓啊是常德公主的夫婿啊,陛下”

    “嘿,你若不是薛桓,朕还不用拿来试刀呢”

    朱祁钰一手抓着陈循,一手提着刀,神色渐怒“你做了什么事自己忘了吗朕方才是劈歪了,不然你的狗头就掉了”

    “陛下饶命臣,臣不知道自己哪错了”

    薛桓更懵了。

    尤其是朝中大佬的诡异模样,让他怀疑自己在做梦。

    直到朱祁钰爆喝,他才意识到,肯定是那件事,露了

    “啊”

    薛桓陡然发出一声惨叫。

    朱祁钰根本就不说话,挥刀就劈。

    “你还敢躲首辅,给朕按着他,朕劈了他个狗娘养的”朱祁钰堂堂皇帝,居然说脏话。

    倘若薛桓是狗娘养的,你姐姐为什么嫁给他还生了孩子

    陈循两眼一翻,想一头撞死。

    他帮皇帝按着太监的时候,是皇帝杀红了眼,若不同意,恐怕皇帝会连他一起劈了。

    薛桓可不一样,那是驸马都尉啊

    常德公主的丈夫,孙太后的亲女婿,太上皇的亲姐夫,当今皇帝的姐夫太子的亲姑父

    皇帝喊打喊杀,那是他自己家的事。

    他若掺和进去,那是自寻死路啊。

    倘若他真帮忙按着了,以皇帝的性格,肯定会说自己冤杀了薛桓,下一道罪己诏,然后就磨刀霍霍向他这个帮凶了到时候天下人,谁能救他

    皇帝的心思是真深啊处处都是坑一不小心就会掉进去

    “陛下,杀人不过头点地,还请陛下给薛驸马一个辩解的机会,也全了天家颜面”

    陈循只能劝,但劝的管不管用,他就不管了。

    他愿意和张軏合作,却不想一脚踩进皇家这个屎坑里,容易沾一身屎。

    薛桓听出陈循的敷衍来了,狠狠剜了一眼陈循,恨死他了。

    “陛下啊,您要杀臣,总要给臣一个理由啊。您不看臣的面子,也要看看常德的面子啊,她是你的亲姐姐啊”

    薛桓试图磕头,可他另一边肩膀又中了一刀,双臂无法支撑叩头。

    要不是他躲得快,皇帝真就直接劈了他的脖子,但皇帝力气过猛,刀卡在骨头里,拔不出来。

    噗

    朱祁钰把刀拔出来,鲜血喷射。

    鲜血喷了薛桓一脸,他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了。

    他乃阳武侯薛禄之子,又尚公主,可以说含着金钥匙出生,到现在还没把金钥匙吐出来呢,何尝见过血啊肩膀还疼得要命

    “你若晕了,朕就宰了你”朱祁钰幽幽道。

    薛桓狠狠咬破舌尖,强忍着别晕,眼泪流个不停,哀求不止。

    “别拿常德当挡箭牌,你与常德的关系并不好,当朕不知道”

    “哼,朕若为常德出头,也该劈了你”

    “你个王八蛋”

    “尚了公主还花天酒地的,当公主是垃圾桶什么玩意儿都能往里面塞”

    朱祁钰暴怒。

    可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呢

    薛桓连连求饶,皇帝不会把他阉了吧

    他赶紧夹住

    朱祁钰明晃晃的刀子在他面前晃悠,寒声道“朕问你,正月十五的晚上,你家都做了什么啊”

    果然

    事发了

    薛桓差点吓死过去。

    他早就劝过常德,不要和太上皇搞到一起去。无论今上,还是太上皇当皇帝,你都是他们的姐姐,安安静静当个公主就好了,别有乱七八糟的心思,结果她就是不听,非要分个亲疏远近,这回事泄了吧完了,彻底完了

    “你可要想好了再说啊”朱祁钰把刀锋放在他眼珠子前面。

    刀刃上的鲜血落在薛桓的脸上,那是他的血啊,此刻却冰冷无比,让他变得无比清醒。

    “都是常德干的跟臣无关啊”薛桓吐口了。

    这蠢材

    张軏真想直接劈死他,阳武侯何其英雄啊,怎么生出这么个蠢货呢蠢到无可救药

    完了,常德完了

    太上皇在宫外的羽翼,恐怕都要被连根拔起了

    本来他还想着,把太上皇的暗线送给陈循,换取陈循的支持,只要英国公、成国公、常德公主府等支柱还在,太上皇在南宫就无忧矣。

    谁能想到,好好的布局,被这个傻子给破了

    必须想个办法,把消息送出宫,断了常德这条线,省着被皇帝顺着常德公主府,找到英国公府和成国公府去

    不对

    张軏猛地一怔,皇帝当着他的面审,是故意的

    就是让他把消息送出去呢

    皇帝的目标根本就不是常德公主,因为他早就掌握了常德和薛桓的罪证,他真正的目的,是英国公府啊

    张軏惊出一身冷汗,皇帝太阴险了,处处都是坑稍有不慎就会掉进去

    而此刻,朱祁钰怒火滔天,声嘶力竭

    “薛桓啊薛桓,你为了自己的狗命,居然污蔑朕的姐姐”

    “你难道不知道常德是朕的亲姐姐吗”

    “她会出卖朕太上皇是她的弟弟,朕就不是了”

    “朕算看出来了,你个狼心狗肺之徒,为了自己的狗命,连妻子都能陷害,连朕的姐姐都敢陷害朕就该把你五马分尸了”

    暴怒中的朱祁钰又一刀劈下。

    薛桓惨叫一声“真是常德啊陛下你为何不信臣啊臣对陛下忠心耿耿,是常德非要迎立太上皇复辟您该知道啊,虽然您和常德也是姐弟,但她和太上皇才是亲的啊”

    “荒谬”

    “朕的姐姐怎么会害朕”

    “就是你个禽兽从中挑拨,挑拨朕与常德的感情挑拨朕与太上皇的感情”

    “朕劈死你个王八蛋”

    “不许胡说不许攀咬天家不许离间朕与兄姐的关系”

    “狗东西,朕劈死你”

    朱祁钰疯狂劈砍,鲜血迸溅。

    心累啊,这蠢货,怎么就不说英国公啊

    朕都暗示你多少次了,不是常德

    睁开你的狗眼看看啊看看谁和你一起跪着呢张軏啊你倒是说张軏啊

    就算不会看,听朕的暗示啊,朕都快跟你明说了,快把张軏咬出来吧

    朕的大刀已经饥咳难耐了

    薛桓满身都是血,疼得浑身抽搐,脑袋懵懵的。

    他没明白,但张軏明白啊,皇帝都快明说了,让薛桓咬他啊快咬他啊

    真没想到,皇帝会用这种方法杀他

    他真是浅薄了,以为皇帝会按部就班的杀人,大错特错,皇帝就是想一劳永逸,直接杀了

    张軏心思电转,立刻想到办法破解。

    “陛下,请赐刀给臣,臣为您清除叛逆”张軏立刻跪在地上,双手高捧过头。

    你居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朱祁钰一个劲儿给薛桓使眼色,快咬他啊。

    可薛桓就一个劲的哭,压根不抬头,朱祁钰气得再给他一刀。

    薛桓惨叫后趴在地下抽搐。

    “来人,去请常德公主”朱祁钰气坏了,他深深看了眼传旨的人然后盯着薛桓,朕该剖开他脑子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屎

    “张爱卿请起,你护朕之心,朕心甚慰。”朱祁钰又瞥了眼薛桓。

    薛桓就哀嚎,他平素多机灵个人啊,怎么今天蠢成这样

    “陛下息怒,此贼惯会攀咬,臣请陛下由三法司会审,必能水落石出。”张軏够坏的啊,把天家的丑事公之于众。

    “便依了爱卿之言,由张爱卿亲自操刀,把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拖下去凌迟”朱祁钰又歪楼了。

    薛桓一听被凌迟,立刻怒瞪张軏“你和常德都是一伙的”

    就等这句话呢

    没等薛桓说完,朱祁钰就炸了“张軏给朕一个解释”

    张軏还保持着双手高举的姿势。

    朱祁钰压根就没废话,夺刀就劈

    “啊”张軏惨叫一声。

    皇帝不讲武德啊

    不问青红皂白,直接就劈啊

    幸好他常年练武,反应迅速,下意识缩回手,但刀子划开了他的手掌,鲜血淋漓

    “陛下”陈循看傻了,皇帝居然直接动手,根本不给张軏解释的机会

    “你个狗东西,还敢躲”朱祁钰暴怒

    本来一刀都已经劈中了,结果张軏缩头缩手,劈了个空。

    朱祁钰又劈一刀

    张軏膝行后退,居然躲开了。

    “宋伟,抱住他”朱祁钰眸中杀意爆棚,你英国公府不是支持朱祁镇吗好,朕就把你们杀绝了

    “快抱住陛下”

    陈循大吼,他和张軏是盟友,绝不能眼睁睁看着张軏被劈死,死得不明不白。

    他跪在地上,像是一坨重物,挂在朱祁钰的身上,导致朱祁钰劈短了。

    “宋伟你抱着他作甚快抱着陛下啊”

    陈循摔个腚墩儿“你们都过来啊,抱着陛下快,别伤着陛下”

    “老匹夫,真当朕不敢杀你”

    朱祁钰气坏了,陈循处处坏他好事,朕没杀萧维祯,已经给你面子了现在杀个张軏你也管

    “陛下啊,您杀了臣,臣无话可说,您龙体最重要啊太医呢快宣太医,给陛下瞧病”陈循老泪纵横。

    朱祁钰气坏了,这老倌儿也会使活了

    居然骂朕有病

    既然说朕有病,就一起宰了算了

    他刚要回身劈一刀,许感却冲过来抱住皇帝“皇爷不可啊有,有弩”

    朱祁钰浑身一颤

    好个陈循啊,入宫带了卫士不说,居然还带弩入宫

    禁卫是干什么吃的

    如此军械居然敢带进宫中

    装不下去了,也不能再装下去了

    再装疯就变成真疯了,幸好,陈循还在朕的手上,否则奉天殿的龙椅上就要换了人坐了

    “该死的阉竖,抱着朕作甚放开朕”朱祁钰转而将怒火撒在许感头上了,有点生硬。

    许感很会配合,跪在地上哭嚎着求陛下不要杀人了。

    朱祁钰眼中杀机收敛“罢了,张軏,首辅等人为你求情,朕就放你一条狗命”

    呼

    陈循松了口气,身体瘫软在地上,不肯起来。

    他也不想走最后一步啊

    走了那步,他也走进了不归路,万一于谦清君侧,他就更倒霉了,所以在殿中,他是最不希望走那一步的。

    因为他已经看清了皇帝的路数,皇帝除了装疯外,政治手腕很一般,被他牵着鼻子耍的团团转。只要再使使劲儿,就能把皇帝关进笼子里去,何乐不为

    被关进笼子后,他无聊的时候就来看皇帝发疯,也挺好玩的。

    “陛下清醒了陛下清醒了”陈循更坏,这是要坐实了皇帝有病

    朱祁钰的脸直接就黑了,他刚要质问陈循,他有病吗

    却立刻闭嘴。

    倘若这样说了,岂不坐实了他有病

    “首辅真爱开玩笑,刚才帮朕按着陈祥等人的时候,不知道是首辅病了,还是朕病了。”

    朱祁钰笑眯眯地问张軏“是不是啊那个挨一刀的家伙,张軏”

    张軏被气死了,莫名其妙的挨一刀,成了挨一刀的家伙

    怎么听着像个太监

    “臣非太医,不敢断言。”张軏这是拐着弯骂皇帝有病。

    “朕劈砍你,是否心有怨气啊”

    朱祁钰冷笑“首辅,告诉他,朕为何大发雷霆”

    陈循的脸一直都是黑的。

    他说皇帝有病,皇帝却用他帮忙杀人来威胁他,倘若外界传出“皇帝有病”的传言,皇帝也让他人设崩塌。

    这是政治交换

    “是驸马控告张大人。”陈循咬着牙说。

    皇帝可以不要名声,但他不行啊,名声是陈循安身立命的根本,别看陈党是个庞然大物,一旦他的名声出了问题,顷刻间土崩瓦解。

    张軏心里不满,咬牙道“臣请陛下调查清楚,还臣一个清白”

    说完他就后悔了,皇帝在离间他和陈循的关系,结果他上当了。

    果然,陈循对他顶缸很不满。

    这种事就应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顺便还保下了驸马薛桓,可你倒好,把刀把子递到皇帝手上,正中皇帝下怀。

    朱祁钰乐了,用刀戳了戳薛桓“死了没没死就回答张軏的问题”

    薛桓看得津津有味,这场大戏太精彩了。

    皇帝简直是疯子,说杀人就杀人,要不是首辅玩命拉着,张軏早就没了。

    当皇帝叫他的名字,他才知道,原来他也在戏中啊,伤口好疼啊

    “就是张軏”

    “他经常和公主密会,臣怀疑他们有染”

    “后来才知道,他们在密谋迎立太上皇”

    “正月十五那天,微臣收到了来自宫中的情报,太上皇准备临时起事”

    薛桓将整个夺门前后的阴谋算计说个一清二楚。

    可惜,朱祁钰针对的是张軏,不是太上皇。

    薛桓却处处在说太上皇的事,就尴尬了。

    “闭嘴”

    朱祁钰却知道,已经错过杀朱祁镇的最佳时机了,现在更不能节外生枝了,京营离京在即,陈循和他极为不对付,他现在必须铲平陈循,培植自己势力,才能考虑朱祁镇。

    这也是他没追究林聪责任的原因,对朱祁镇究竟是嫡是庶淡化处理,原因就在这。

    薛桓说了很多不合时宜的话。

    朱祁钰暴怒,把刀拎起来。

    “啊”还没劈下来,薛桓就吓得惨叫,已经有后遗症了。

    “把他按住了该死的狗东西,就因为你怀疑常德与张軏有染,就污蔑张軏参与了夺门”

    “好啊你个狗东西,不但离间天家亲情还污蔑勋贵”

    “害得朕差点残杀了功臣”

    “你的罪行,简直罄竹难书”

    “拖出去乱刀砍死”

    朱祁钰本想亲自杀的,不过担心陈循谏言,只能悻悻放弃,看向陈循“首辅,您看如何”

    皇帝知道怕了。

    陈循心里却莫名一跳,他带着家仆入宫的事情,被皇帝知道了,这是罪啊

    倘若他私藏弓弩被传出去

    “全依陛下的意思办”陈循莫名想到了什么,皇帝在拖延时间,他在等谁

    李瑾

    范广

    还是于谦

    陈循脸色一变

    倘若于谦此时进宫,把他的家仆抓到,把弓弩搜出来,他陈循肯定会被诛九族的

    难怪皇帝发疯难怪皇帝拿薛桓作靶子,去杀张軏,有恃无恐

    原来他等的人不是宋伟,而是于谦啊

    “既然首辅答应了,便让首辅来操刀如何”朱祁钰不会放过恶心陈循的机会。

    陈循当即拒绝,然后便请辞。

    薛桓吓晕过去,皇帝真要杀了他啊

    “首辅,常德还没来,张軏的冤屈还未洗清。”

    朱祁钰缓了口气道“常德毕竟是朕的姐姐,倘若她真与张軏有染,朕这个做弟弟的,真的难以启齿。”

    “所以请首辅少待,等常德来了,真相大白,首辅再走,朕先谢过首辅了”

    “宋伟,你做的不错,快起来,站到朕的身侧来”朱祁钰对宋伟刚才的选择很满意,他没听陈循的话,来抱着朕,而是听朕的话,抱着张軏来着,此人忠勇可用。

    陈循却心急如焚。

    皇帝等的根本不是常德,而是于谦

    于谦来了,他手头上那点实力,根本不够看,他更不敢动手了,那无异于以卵击石。

    说句不好听的,他这个首辅,是于谦不稀罕做,才轮到他的。

    必须让家仆火速出宫必须要快

    张軏却松了口气,他和常德是清白的,根本不怕风言风语。

    不过,他有一点没想明白。

    皇帝连朱祁镇都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并不断提示薛桓,不要撕咬常德公主了,只有薛桓傻,以为奉迎皇帝,结果拍到了马腿上。

    可皇帝为什么还要空耗时间呢人已经杀够了,剩下的都不能杀了,应该散了啊,皇帝却还在等常德等等,是于谦

    皇帝在等于谦

    他猛地看向陈循,见陈循焦头烂额的样子,他就知道坏了。

    陈循敢进西暖阁,必然有所依仗。

    若皇帝没兵权的时候,陈循凭这依仗就能拿捏皇帝;可一旦皇帝有了兵权,他这依仗就成了足够灭九族的证据

    坏了被陈循害死了

    却在这时。

    西暖阁外传来密集的脚步声。

    陈循和张軏的心同时下沉,于谦来了

    朱祁钰嘴角翘起。

    没错,去宣的不是常德公主,而是于谦

    宋伟和李瑾不能护驾。

    说明禁卫被陈循牵绊了,锦衣卫更不可信了,让人去抓王喜,到现在都没抓回来,鬼知道发生了什么。

    东厂倒是可以信任,可东厂没有战斗力啊。

    所以朱祁钰思来想去,只能宣于谦进宫了。

    西暖阁门打开。

    “臣于谦,拜见陛下”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

    “少傅终于来了”

    朱祁钰像丢垃圾一样丢掉了陈循,小跑过来,扶住了于谦的手“朕与少傅,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想到少傅要出师北征,朕这心里呀,就跟刀割一样难受。”

    于谦翻了个白眼,让臣擦屁股的时候,你净说好听的,过后就翻脸。

    朱祁钰抓着于谦的胳膊往里面走“快赐座”

    “臣站着即可。”于谦不敢坐啊,被皇帝坑的多了,心有余悸。

    “少傅此次来得及时啊。”朱祁钰敲打他。

    于谦满脸苦涩。

    若再来迟,臣怕被掉进勋臣那个粪坑里啊

    “许感,告诉少傅你在外面看到了什么”朱祁钰目光幽幽地看着陈循。

    老匹夫,看朕如何杀你

    “回皇爷的话,奴婢亲眼看到陈首辅带进来的人,腰间藏着弓弩都上了弦,对准西暖阁”许感大声道。

    噗通

    陈循栽倒在了地上

    没错,他的人都弓上弦刀出鞘,于谦没来时,他就靠着这些人威胁皇帝;可于谦来了,这些人就是他的催命符

    于谦森冷地扫了他一眼,厉声道“来人,去抓”

    然后跪在地上“请陛下稍安勿躁,臣必查个水落石出”

    “希望吧,少傅。”朱祁钰语气幽幽。

    于谦脸色一僵,心累啊。

    你陈循入宫就入宫,带什么侍卫,还带着刀剑,是要造反吗

    这蠢货,都被你害死了

    于谦跪在地上不敢起来。

    心情最悲凉的是张軏,他什么都没做,就被陈循给害死了,英国公一脉肯定是没了,抄家灭族都是轻的。

    很快,京营士卒回来了,押着几个人。

    “回禀尚书,没搜到兵器。”那士卒进殿后,膝行而来,低声说道。

    朱祁钰听到了,他看向许感。

    许感拼命点头,他看见了,不然为什么抱住皇帝,不让皇帝发疯了呢

    “继续找把乾清宫给朕翻遍了的找”朱祁钰寒声道。

    “末将领命”那士卒磕头。

    朱祁钰脸色赞许,然后幽幽地看着陈循“首辅,入乾清宫,带着卫士,是什么意思啊”

    “臣有罪臣有罪”陈循嘭嘭嘭磕头。

    “首辅有什么罪啊不就带几个人,入了朕的乾清宫吗”

    “看来朕的乾清宫,任何人都能进啊”

    “朕的后宫,任何男人都能进来啊”

    “少傅啊,朕心里怕啊”

    “也许你晚来一会,那奉天殿上,可能又换了人坐了呀”

    朱祁钰眼里闪烁着泪光“还是当郕王的时候好啊,郕王府也不森严,但也不许男人随便出入。如今当了皇帝,后宫反倒成了某些人的后花园了不止自己进来,还带着人进来”

    “朕这皇帝啊,当的无趣啊”

    “少傅还不知道吧,朕的贤妃薨逝了,就在今天中午,太医查看了,是中毒身亡”

    “白天朕还百思不得其解,被二十六卫拱卫的皇宫,可以说是天下间最安全的地方了”

    “皇妃怎么说死就死了呢”

    “两天,死了两个皇妃了啊”

    “就在刚才,朕想明白了,原来是这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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