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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地更高些,让天下无人敢忤逆他,才能把珍宝牢牢攥在自己手中。

    两人各怀鬼胎地对月共饮,陆寒霄心机深沉,宁重远多智近妖,直到夜半,晚夏的蝉鸣声在草丛里吱吱做响,镇南王依然没从大舅兄嘴里套出任何话。

    桌上已经东倒西歪地倒下两个细口酒壶,他伸手晃动最后一壶,直到倒不出一滴酒水,陆寒霄既庆幸、又有些无奈地叹道“也不知婳婳像谁。”

    宁国公身为宁家家主,两朝元老,保宁府这么大个庞然大物屹立不倒,明显不是个简单之辈。他虽然未曾见过岳母,但她生前把持国公府后院,大房没旁的姬妾庶子其实这也不难,宁锦婳也能做到,但与之相对应的是宁锦婳擅妒的名声,响彻京都。

    他素未谋面的岳母则截然相反,宁国公不纳妾,子嗣少,便是做妻子的失职。结果上至公婆,下至妯娌,没一个人说她一句不好,国公夫人贤德之名远扬,余荫甚至惠及适龄的宁家女。都道“嫣娘教出来的,准错不了。”

    与婳婳一母同胞的大舅兄更不用说,陆寒霄在他手底下都讨不了好。一家子心眼跟狐狸窝似的,唯独他的婳婳出淤泥而不染,一派天真烂漫。

    陆寒霄心道老天待他不薄。

    宁重远不知对面“妹夫”的腹诽,他俊眉微挑,认真回道“婳婳与我母亲肖似。”

    不然以宁国公地沉稳持重,怎么能容忍女儿不守规矩,飞扬跋扈。连一生最重要的亲事都随她。

    陆寒霄轻笑着摇头,就着金盏里仅剩的酒水,与宁重远碰最后一杯。

    “两个月,我的条件不变,随时恭迎舅兄。”

    两个月,也足够他把他的底细查清楚。

    宁重远低眉淡笑,如玉般的面容上滴水不露,“我的条件也不变。”

    翌日,宁锦婳醒的很早,她来不及梳妆打扮,便急冲冲地出门找兄长。宁重远从来没有失信过,他说今早起来能看到他,便一定不会失言。

    谁知她刚走出寝房,恰好和迎面而来的宁重远撞了个满怀。他已经沐浴净身过,身上是她熟悉的冷松气息,丝毫看不出昨晚的饮酒放纵。

    “小冒失鬼,低头看路呐。”

    宁重远顺势用掌心撑起她的腰身,拐了个弯儿,温声道“来,当心门槛。”

    他理所当然地把妹妹扶回寝房的贵妃榻上,目光不动声色地逡巡四周,两人谁也没意识到此时的失礼。

    纵然大齐的男女大防没那么严苛,但一个成年男子公然踏入一个妇人的寝房,即使是娘家兄妹,也过了。

    宁府的情况又和别家不一样。

    宁重远一手把妹妹养大,在她未嫁人时,没有下人敢叫赖床的大小姐,便是大公子掀开重重帷帐,捏着她的鼻子把人叫起来,两人的感情又岂能被世俗的条条框框约束禁锢

    因着昨夜喝酒,陆寒霄没有回寝房睡,没看见这兄妹相亲的糟心一幕,便也避免了许多事端。

    没有外人,如今只是兄妹两人相处,宁锦婳心中有许多思念和疑问,宁重远一一作答。他说父亲已经平安到了地方,说自己福大命大,被水流冲到下岸,幸得农户所救,后来阴差阳错遇到了梵统领,便随他一同赶往滇南。

    他说话真假参半,陆寒霄在他手底下都讨不了好,更遑论宁锦婳。她没有怀疑,只是在他提到梵琅时身躯一颤,被宁重远敏锐地捕捉到。

    “怎么”他轻笑道“莫非这个梵统领有三头六臂,让吾妹这样挂怀。”

    “兄长你胡说什么”

    宁锦婳面容羞囧,她红着脸,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当初是她猪油蒙了心,诱哄梵琅为她找兄长,如今人找到了,她高兴归高兴,却实在没颜面见他。

    虽然两人自始至终也没什么,但宁锦婳知道自己辜负了一颗赤诚的心,她配不上。

    “傻姑娘,有什么话不能跟兄长说,嗯”

    宁重远伸手抚摸她的发鬓,因方才走的急,本就松散的发髻虚虚垂在耳后,上面簪着的海棠缠丝金步摇也有些下坠,宁重远干脆抽出它,让如云的黑发四散开来。

    “兄长,我”“嘘,让我来猜猜。”宁重远绕到她身后,手指为篦,一下一下轻拢着她柔顺的长发、“那小子爱慕我家婳婳花颜月貌,对吾妹一见倾心,我猜的可对”

    宁锦婳瞬时睁大双眸,身后温润的男声如涓涓细流,却直指要害。

    “吾妹天人之姿,寻常儿郎爱慕你,实乃理所当然。但这个梵统领让你如此在乎,想必不一般。”

    “婳婳是欠了他什么,还是有把柄落在人手上放心,兄长给你做主。”

    他五指翻飞,很快就把宁锦婳一头青丝绾好了,是灵动秀美的随云髻,她乌发如云,挽这个发髻刚好露出饱满的前额,显得浓丽的五官明艳照人,是当年她最喜欢的发式。

    宁锦婳余光瞥见镜子里的自己,忽然一阵恍惚,怔怔道“兄长,我嫁人了。”

    她已嫁为人妇,这种闺中少女的发髻,即使再好看,也用不得了。

    第83章 第

    83 章宁重远手中一顿,似乎过了许久,他无声地打散她的发髻,轻叹道“是啊,我家婳婳长大了。”

    尽管即将生育第三孩子,宁重远依然没有妹妹已嫁为人妇的自觉,在他心里,不管她年岁多大,她一直是扎着两个小圆髻,跟在他身后叫“哥哥”的小姑娘。

    两人心思各异,都没有说话。

    宁重远手中的动作忽然僵硬起来,不那么流畅。宁大公子只屈尊降贵给亲妹梳过头发,他妹妹爱俏,他为她学了很多样式的发髻大约在十年之前。

    如今那些发式不时兴了,她也不能再用了。

    宁大公子博闻强识,他回忆着曾见过的妇人发髻,如云的青丝在他手里似乎能翻出花儿来,却迟迟不能髻。

    恰好此时抱月端着点心茶水进来,除却昨日见到大公子的震惊,她对今日这幅场景已经见怪不怪了,之前他们兄妹俩经常这么搞。

    宁锦婳小时候被宠得娇气,一大早被叫起来难免甩脸子,不许旁人碰她。内院无主母,宁国公重规矩,断不会进小女儿的闺房,要不是上头有个宁重远,真没人压得住她。

    她还在香软的帐中呼呼大睡的时候,宁重远已经上完了两节早课。冬日天寒,他身上覆着一层薄霜,清俊的少年郎站在暖炉旁把身子暖热了,才去叫疼爱的妹妹起床。

    即使如此,宁锦婳还要哼哼唧唧闹腾许久。那会儿祖母还健在,小辈们每日清晨都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