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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章 算账
    “砰”

    响声震天,伴随着男人的惨叫,重物落下,寸头男被打得半死,口吐鲜血被丢了进来。

    门

    门早就被踹飞了。

    一片尘土飞扬之中,季言矜好似携着一身血水腥气阔步而来,眼角眉梢皆是凌冽的杀意,眼中如同淬了严寒冰刃般刺人。

    浑身的戾气再不掩饰,入目皆是即将四分五裂的猎物。

    “嗤胆子很大嘛。”

    季言矜缓缓转过身,嘴角勾起,脸上却并没有笑意。

    他正对着几人,单手把玩利刃,好像在玩一件什么不起眼的无害物。

    目光移也不移,直勾勾盯着,而三人动也不敢动,就好像他的眼中真的有钩子,穿肠破肚,让人无法移动半分。

    季言矜勾勾手,胡狸立马将鼻青脸肿的寸头男丢到了他的脚下。

    胡狸轻“啧”一声,屁颠屁颠跑去修门,胖子心里咯噔一声,急急喊道“别关”

    胡狸鸟都不鸟他,翻了个朝天白眼。

    “看过来”季言矜淡淡且温和地短促笑一声,“主场在这里。”

    明明笑得那样好看,可他眉眼中的肃杀之气不会骗人。

    违和,所以更加诡异。

    “妈的,我们三个人,怕啥”胖子憋屈万分。

    只是他话音刚落地,就听得“噗嗤”一声,转眼间,几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季言矜手中的刀已经刺进了寸头男的大腿,他言笑晏晏,手腕一动,又在几人的眼皮底下将刀柄转了个圈。

    剐蹭血肉,寸头男痛得直抽抽,简直像得了癫痫。

    “你们猜猜看,我敢不敢杀了你们”季言矜掀起眼皮,额前清爽碎发之下,他的眉眼竟然看起来有着一丝温和,语调就像是在问今天吃什么。

    胖子腿最先软下来,跪在地上,一股腥黄液体顺着裤管流出来,他抖得不像话。

    扪心自问,他胖子除了干点无伤大雅的坏事,比如平常欺负欺负同学,朝同学水杯里吐痰,偶尔偷偷摸一摸女孩子的屁股,顺便抢点零花钱之外,也没有到十恶不赦的地步吧

    他是犯了什么冲、造了什么孽,要受此大惊啊

    妈妈,救救他

    他跪在地上,吓得直朝面前这尊大神磕头,“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什么也没干,都在他们指使的我就是来搭把手啊呜呜呜呜呜我再也不敢了”

    胖子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声声哽咽。

    有样学样,矮子和相机女也双双跪地,这架势,倒是像要拜堂一样。

    温苋汀都替他们膝盖疼。

    季言矜拔出刀,刀尖滴血,他一步一步来到三人面前。

    “对、对不起错了、真的错了我们再也不敢了”

    砰砰砰,磕头磕得好响,恐怕给亲妈都没这么磕过。

    冰寒般刺骨的刀刃在相机女脸上轻拍,寸

    头男大腿上的血刮到她原本干净细腻的脸颊上。

    相机女眼泪狂掉,抱住季言矜小腿开始嚎哭。

    季言矜蹬开她,冷冷道“舔干净。”

    说着,把刀刃伸到相机女嘴边,她不敢拒绝,但是又生怕刀刃一不下心就刮了她的舌头,只能啜泣着照做,舔一下看一眼,再看一眼,好害怕利刃不长眼啊啊啊啊

    血腥气浓重,胃里翻江倒海,相机女干呕得厉害。

    季言矜抽回刀,让胖子和矮子也分别舔舐,舔到刀面一尘不染,最后他嫌弃地将上头的口水在胖子脸上蹭干,给了三人一人一脚,力道十足。

    三人抱着肚子,哀哀直叫。

    温苋汀也有点吓到,刚才季言矜毫不留情地扎入寸头男大腿的时候,冷漠又无情的脸庞好陌生。

    她认识的季言矜可以是骄傲的,是清贵的,是负责的,是睿智的,但她从来不知道他还有这么冷酷的一面,所以在季言矜蹲到她面前时,她下意识地颤抖了一下。

    季言矜伸向她的手一僵,随后又若无其事地抚上她的脸颊,心痛地在伤口下缘轻抚而过,“抱歉,来晚了。我应该早点发现不对劲的。”

    温苋汀现在的样子真的好惨,浑身脏兮兮,脸上的伤口虽然不再流血,但是那道口子裂开些许露出血肉,看起来还是骇人。

    她捂着胸口喘息了几声,缓过那阵疼痛的劲,整个人脱力般倒入季言矜的怀抱。

    季言矜收紧双臂将她环住,但不敢抱得太紧,他不知道她身上是否还有其他的擦伤。

    拥着她,就像拥着一个破布娃娃。

    他垂下眼帘,眸底漆黑一片,珍而重之地在怀中女孩发上印上一吻。

    他恨自己为什么不跟着她,怎么就让她一个人乱跑。

    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她迟迟不曾回来

    如果他早点起疑心,他的珍宝也不至于受这么多的罪。

    她该有多害怕该有多惊惶有没有求过这群人放过她

    这群人都怎么欺负她了

    想一下,心便抽疼一下。

    季言矜满眼心疼,放开她一些,撩开怀中瑟缩着的女孩的头发,露出她一张又苍白又脏兮兮的小脸,安抚地在她眉心又吻了一下,声音放得很轻,“告诉我,他们怎么欺负你的谁伤了你”

    “我去杀了他。”语调变得森然。

    身后胖子毫不犹豫出卖朋友,张嘴喊道“是黄毛黄毛让我们干的”

    季言矜一阵烦躁,“再多嘴,舌头割了”

    他低下头,灼热的气息逼近,在温苋汀脸上落下了好几个吻,轻哄道“乖宝,告诉我,是谁”

    手上的刀已经忍不住细微地晃动了一下。

    温苋汀一把攥住他的手,对上他疼惜的视线时,忍不住又抽噎了一下,但是很快忍下来,缓声道“没事,我已经报仇了,他比我伤得更重。”

    她轻抽皱眉的小表情当然没有躲过季言矜敏锐的

    视线,他深深呼了口气,挫败道“宝贝,对不起。”

    温苋汀眨眨眼,苍白的脸上蕴上一层薄红。他、他怎么能这么自然地喊她宝贝

    季言矜紧紧盯着她,视若珍宝。

    这群人怎么敢动她的

    怎么敢的

    简直恨不得给每个人都来上一刀,让他们都尝尝疼痛的滋味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看好你我不应该跟你耍什么脾气,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好了,我为什么要在乎那些,明明只要你在就够了对不起”

    季言矜眼眶微红,整张脸埋入了她柔软的乌发之中。

    作为将来的家族继承人,季言矜学的东西只多不少。

    要学会责任,自然也要知道如何维护自己的利益;学习光明磊落的商业手段,自然也要知道暗地里见不得光的手段有多少。但这个时候,他只恨自己知道的还不够多不够狠,恨不能让这群渣滓永生难忘今日的教训

    季言矜所袒露在阳光底下的光鲜面,都是他想让人看到的模样,而隐在暗处,肮脏的、自私的、无耻的、罪恶的另一个样子,一直在虎视眈眈。

    他的眼睛很暗,很暗,危险的猩红浮动。

    有些教训,可以背后给,今日,给她看到的已经够了,他又想起最初女孩瑟缩的那一下,眸色更沉。

    沉默已久的顾执一直冷眼看着,他的情绪也在暴走的边缘。

    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已经很好地控制住了,他冷声说道“这群人,想汀汀。”

    嗡

    好几个人的脑袋随着这句话落地而嗡鸣作响。

    三人屁滚尿流爬到季言矜跟前磕头。

    “没有的事我们没有这么想只是想吓一吓她而已”

    “真的没有都是这个婊子出的主意不关我们几个的事啊”

    “我们真的没有求求你都是黄毛,黄毛想的”

    季言矜缓缓摩挲着温苋汀的发,嗓音低哑,似乎已经在愤怒爆发的边缘了,“哦你们想怎么教训啊”

    温苋汀脑子也在嗡嗡嗡,握住季言矜的手,企图安抚住他的情绪。

    说实话,她现在也怂。

    跪在地上的三个人面面相觑一阵,他们又不是傻子,知道不能说,说了兴许更完蛋。但他们不说,不代表别人不说,顾执也算当事人之一,听完了全程,他的愤怒和黑暗情绪不会比季言矜少。

    所以他非常乐忠于火上浇油。

    哪怕他也恨不得季言矜赶紧去死,但是这几人要排在前面。

    “汀汀苦苦哀求,可是没有人理她,他们只会笑得更大声,大声欺辱与她”

    温苋汀“”

    嗯怎么瞎说

    不是,没有。

    她记得她好像没有苦苦哀求。她是智斗,是用的聪明才智让黄毛等人放低了防备,一举成功。

    顾执继续道“他们逼着汀汀喊哥哥,几人连连。”说着,他牙关咯吱作响,恨到不行,“他们还将汀汀从高处砸不知道身上受了多少的伤”

    不过幸好汀汀蓄力一击,让他们猝手不及失了防备,才没有得逞,但是苦头依旧吃了不少,看汀汀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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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胖子听得怀疑人生,但是又不知如何反驳,只能继续哭起来,反复地说着不是、没有,简直百口莫辩。

    伤是真的存在,但是这个男人说的也真是乱七八糟

    简直、简直,太欺负人了

    相机女知道不能再让顾执继续说下去了,她也没有想到她精心为温苋汀挑选的永生难忘的灾难日最后会成了她自己的“永生难忘”

    倒了血霉

    她趴在地上老实交代,“我、我只是想让他们按住温苋汀,帮忙搞几张照片,没有的意思,真的没有”

    季言矜冷道“搞照片做什么”

    相机女的头颅埋得低低的,不敢同季言矜可怖的眼神对视上,“就是、就是用来威胁而已”

    “呵。”季言矜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冷笑,“好哇,不如我也搞点好东西,威胁威胁你们,然后让你们任凭我摆布,我说当狗就当狗,当猪都当猪。”

    “季言矜,你要干什么”温苋汀。

    “放心,我有分寸的。”季言矜拍拍她的头,让女孩放心。

    他怎么敢太过分呢,毕竟她还在这里不是么

    接下来的画面让温苋汀沉默了。

    季言矜确实没有过火,也没有使用暴力手段,他只是让几人的自尊彻底粉碎罢了。

    不大的器材室里,一时间充满了“汪汪汪”的狗叫声,除了倒在一旁不知道是昏迷还是装死的黄毛,以及确定疼到昏死过去的寸头男,胖子、矮子,和相机女四肢着地,一边狗叫着,一边满地乱爬。

    胡狸笑眯眯拿着摄像机录像,时不时像逗狗一样咕哝几声。

    这个年纪的人,一向都是自尊心极重的,这么一遭下来,身心恐怕都要受到很大的伤害,不在家里躲个十天半个月是出不了门的。

    一场闹剧终于散场。

    而顾执终于得以解开手腕上和脚踝处的禁锢,冷冷盯着一脸闲适的季言矜。

    “我们两个的账,也该清一清了。”

    季言矜睨他一眼,轻嗤。</p>